广明村的迁址工作基本已经全面铺开了,现场的场景比之前我看到的情形还要凄凄惨惨戚戚。赖以生存的家园虽然破旧,但是鬼生孤苦,好歹是个落脚点。很多的孤寡老鬼,拿着为数不多的赔偿金,选择飘荡在这个城的天桥下、涵洞里以及烂尾楼中。他们不会去找房子居住的,那些钱是余生的口粮,活着比住房更重要。即便是这样,从身边结对走过的村民还戏称“如今真成了孤魂野鬼了”。
我自去看过了现场后,那样的身影和场景便久久在心头萦绕。我常常独自坐在办公室着呆,然后拷问自己的灵魂:这样的经营是否能过的去?然后又讽刺自己:都当鬼了,人心反而激活了。
也许是母子连心,这日妈妈出现在我的梦里,依旧是平日里慈祥的样子,笑着问我:
“儿子,你在那边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跟妈说说!”
我:“妈,这您都知道呢!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困惑。”
妈:“不管什么时候,守法守心守信经营都是原则,高官厚位只能带来一时的红利。你最喜欢的书,还记得吧--《人间正道是沧桑》,再读一读,会给你答疑解惑的。”
这时候我醒了,在一片漆黑里,便再也睡不找了,便起身开灯,去了书房。
是的,我确实想看看妈妈说的那本书了,那是我刚刚参加工作时父亲送给我的,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只觉得跟不上时代,乏味可陈。但是后来的日子里,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再慢慢品读,只觉热血沸腾,回味悠远。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我站起来伸了伸腰,不觉很疲惫,反倒感觉有几分力量感。
我思考者书里的词句,我喜欢那个虽然动乱,但每个有为青年为祖国,为民族的振臂高呼,救亡图存的年代;我喜欢“升官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的黄埔军校。同学同道,终始生死,勿忘今日本校,以血撒花,以校作家,努力建设中华。我喜欢立仁,狂热的喜欢。为主义狂热,为理想献身,对待家庭尽长子之孝道。虽然立仁随国民党败退台湾,但他的人格魅力始终不减。可惜的是他喜欢的瞿霞,被他自己亲自送进了6军监狱,他喜欢的林娥是中共地下党员,最后成了自己的弟妹。一生不能爱己所爱,不能专己所长。我仍旧喜欢他,近乎狂热的喜欢。我也喜欢董建昌,虽然一日三变,今日粤系,明日蒋门,解放战争时期率部起义。但他的抗日爱国情怀却始终未变,一如2o年来对立华始终如一的爱。中共早期的领导人瞿恩,综合了瞿秋白,蔡和森等多人的原型,成为“理想通过我得以实现”的令敌人都钦佩有加之人。
每个角色都立体鲜活,每个事件都在许可的范围内尽力还原,正确不偏不倚,公正客观。我们都是时代潮流裹挟而来,离开潮流我们什么都不是。1oo年前的9o后,oo后为国为家,最大可能的绽放他们的青春,虽不能安逸但无悔,直抒为民族国家的胸臆。我喜欢书里这样的青年,这样有斗志有理想的青年。
看着窗外城中的早晨,马路上又开始车水马龙了,很远处广明村废墟一片,南湾项目周围塔吊已立起来了好几架。
上班刚坐到办公室里,江婷就来了,问我:“广明村迁址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我:“没有了,就按照之前的来吧!”
江婷有点轻蔑地说到:“你的正义感熄灭地有点快,果然资本无敌。”
我也不生气,甚至还微笑:“彼此彼此吧!”
江婷:“把事情想简单点就好办了,人间和冥界都一样,任何的情都将牵制你。”
我点点头:“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成熟了。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婷:“我和王秘书怎么在一起的?”
我:“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的?”
她笑着笑:“从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说去见王秘书,你就想问了,你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你还让李乐为跟踪我,我和王秘书在一起你猜疑我的意图。。。这些我都一清二楚的。”
被他说的我一个男人有些无地自容,脸都烫起来,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
江婷:“你这么想很正常的,我理解。不过有些话,我目前还不能说,只能告诉你,王秘书海外的项目直接关系到我的家族企业生存,非他帮助不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江婷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丝的黯然,但仅仅是一闪而过。
我现自己可能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并没有我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江婷有她不能说的苦衷,即使说了我目前也帮助不了她什么。我开始心疼起她。
我叫来李乐为,问他:“南湾项目附近那个烂尾楼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李乐为:“现在很多广明村村民住进去那个?”
我:“是的。”
李乐为:“很早以前这里一个所谓的Top1的开商亨达留下来的,不光这一个,城东还有很多的。”
我:“没人管吗?”
李乐为:“除了资本能够管,其他都不行。有资本的又不想收拾烂摊子,所以久而久之就成废品了。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我想先把南湾附近的那个买来,因为那个主体基本已经成型,然后稍微收拾一下安置广明村的人。你看怎么样?”
李乐为:“哥,你没事吧!南湾才是我们的财神爷,买那个破楼明摆着血亏的。”
我:“我知道的,本来就不为了赚钱,当是做点善事。”
李乐为似懂非懂,问:“那我去了解了解?”
我:“嗯,不要以公司,也不要以我的名义去办这个事情,可以以你自己或者其他人的名义去办。还有,公司里的其他人先不要说。”
李乐为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