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丛见他出来,不着痕迹地向屋内瞟了眼,才轻声开口。
“江公子,您误会大人了,这一年来大人她虽思念亡夫过甚,但依旧殚精竭虑没有一日懈怠政事,这次只是……”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她不要困在这段过往里郁郁而终,以她的才学又得以辅佐明主,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江越泽如何不知,从前在宋眠棠身边的时候就见她日日为事务所累,只要有利民良策无不尽心筹划完善制度,推行下去。
他纵恨宋眠棠,却也觉得宋眠棠的结局不该是那样消沉抑郁而终,思及此,江越泽深吸了口气。
“因此,我和首辅大人今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话音刚落,屋内随即传来瓷碗摔地的碎裂声。
萧丛心下一惊,立刻闪身推门而入。
江越泽猛然回头,只见药汤洒落一地,宋眠棠扶着床沿低低喘息,撑着半边身子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难怪她当时不肯接药,竟原来是连抬手的力气也无,但她却始终一言不发,独自逞强。
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越泽已经站在了宋眠棠面前,心中堵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发泄。
“你既手上无力,怎么不早说?”
宋眠棠不语,始终低着头,不肯叫江越泽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萧丛很快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迅速道:“我再去煎一碗来。”
第二碗端来的时候萧丛依旧早早退了出去,这一次江越泽没有再让宋眠棠自己接手。
宋眠棠喝得很慢,江越泽也没有催促。
直到药汤逐渐见底,江越泽放下碗,一直沉默的宋眠棠倏然开口,柔和的声音里尽是苦涩。
“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