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愤慨至极:“修为用来帮你拼合碎片转生,身体用来滋养龙珠,你将他抽筋剥髓,利用到极致,你有何无奈,你分明狠毒至极!”
连掌门既为人父,难免共情,怒斥道:“你怎堪为一个父亲!为师为父,理应为子女遮风挡雨,可你呢,将亲子迫害至此,几次三番险些丧命。幸好这孩子心性足够坚定?,一直不曾入魔,后来他手筋脚筋被挑断,若不是?有翘翘,恐怕真的难以挽回了。”
陆无咎双手紧攥,撑扶着?地上的剑,玄铁炼制的剑身被他用力攥到铮鸣,几乎快要崩断。
大国师看向连掌门:“的确,世事无常,事情也不能总如我所预料,这孩子当日在无相宗重伤我,令我始料未及,中间?昏睡三个月,很多事无法掌控。所以,醒后得知他曾经被挑断手脚筋,被人围攻,我着?实捏了一把汗。”更
“幸好,有你们这些人帮他。”大国师微微笑,“从前我为了让他专心修炼,早日飞升,要他无情无性,可后来他总是?不听我的话。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多亏了他不听话,遇上了你们这帮良善的人。不直接杀你们,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不过?……现?在时辰到了,我的心意到此为止,你们既然如此同情他,便同他一起上路吧,黄泉那么长,也好做个伴!”
说罢,大国师忽然出手。
他是?土系神脉,霎时地底有土化作的龙腾起,直奔连翘和连掌门面门而去。
两人反应迅速,反手召水,水土相撞,缠斗在一起,两边过?了百招,那土龙终究还是?被绞杀,化作满地的碎石。
大国师嗤笑:“何必白费力气?刚刚我只用了三成力。”
说罢,他忽然抬袖一击,灵气如刃,劈天开?地,只听轰然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百尺鸿沟,连掌门和连翘俱被猛摔出去。
两人撞上城楼,生生撞塌了一角。
危急关头,连掌门替连翘护住连翘,伤得更重些。
连翘扑过?去捂着?他伤口:“爹,你怎么样?”
“不要紧,你站到我身后。”连掌门一把拉过?连翘。
“还真是?父女情深。”大国师缓步走过?来,白衣胜雪,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字字见血,“远山,我们也相识百年了,我知你爱妻爱子,你也是?我唯一还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今日你自?己动手,给自?己留个全尸,我会把你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我呸!”连翘挡在她爹面前,“你口气未免太大,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真以为你能掌控一切?”
“哦?”大国师戏谑,“你这孩子着?实天真,天真到令人发笑,你要如何抵挡?怎么,是?打算用你的护心鳞?这东西的确难破,但也不是?破不了,把你关起来用青合千刀万剐一千次便足矣。”
“吓唬我?”连翘冷哼,“到底谁将谁千刀万剐可不一定?!你有本事就来!”
大国师着?实被激怒了,正要动手,思量片刻,抬眸道:“你们是?在故意拖延我?不对,还有两个孩子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
连翘心里一惊,想阻拦他,但大国师直接闭目搜魂。
忽然,生灭阵后的两人映入眼?帘,他阒然睁开?,死?死?盯着?那边。
“你们是?想破阵?”
虽然并不把这些孩子放在眼?里,但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你才发现?啊!”连翘持剑挡在阵法前面,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当真算无遗策!”
原来从一开?始,她便同晏无双和周见南商量好了,由她和她爹牵制大国师,想办法吸引大国师注意力,他们俩则悄悄离开?趁机寻找破阵之法。
当时盯着?陆无咎,也是?在告诉他这一点?。
果然,大国师压根不把晏无双和周见南放在眼?里。
周见南博览群书,五行生灭阵有生有灭,不能强攻,但只要找到生门,攻破最薄弱的那一点?,便能破解。
在刚刚拖延的半刻钟里周见南疯狂搜寻,已?然找到了生门。
晏无双则依据他的指引悄悄攻击生门,打出了一道裂缝。
出现?缝隙后,阵法已?经开?始波动。
大国师嗤笑一声:“雕虫小技!”
说罢他立即飞身过?去,连翘见状随即阻拦,以血为引,以雪为媒,大喝一声:“水来!”
霎时只见漫山遍野的白雪融化,化作千万把冰刀,铺天盖地刺向大国师。
大国师着?实被逼退几步,化出一堵冲天的石墙才将冰刀拦住。
此时,连翘又继续化出更多的冰刀,两人缠斗了上百回合,大国师眉间?愠怒,抬手将连翘击飞。
幸而连翘有护心鳞护体,这一击虽然重,但也只是?屏障碎裂大半。
她给自?己喂了一粒金丹,护住了心脉。
她的阻拦也的确有效,等大国师绕过?她再赶过?去时,晏无双和陆无咎里应外合,已?经彻底破开?了生灭阵。
阵法碎裂,缭绕的黑气被白光冲爆,山尖都?被削平一截,大国师也不得靠近。
等黑气散去,陆无咎黑衣黑发,眉眼?冷淡,缓缓从满地是?血的阵法中站了起来。
“倒是?我轻敌了,竟让这群孩子把你放出来了。”大国师咳嗽几声,随即又笑,“不过?你的修为已?经被崆峒印吸走大半了吧,即便出来,也来不及了。好孩子,你自?己动手剖出龙珠,让你的母亲回来,也许能少受一点?痛苦。”
“是?吗?”陆无咎拭去唇角的血迹,脸色苍白,冷漠又沉稳,“你的确活了很久,布了很久的局,但你以为我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