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不令他失神怔忪,漸漸移不開眼。
不自覺地,他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那般風景。
指尖堪堪觸及如細柳松針般的睫毛時,他停住了。
家逢巨變,他不該趁機唐突她。
修長手指收回去的瞬間,魏淺禾眼婕輕顫,細長媚眼悠悠轉醒,目光似乎是一下子就只鎖定在了顧滄恆身上。
「王爺……」
她尾音輕顫,眼角緋紅,風情無限。
顧滄恆的心卻好似一下子就涼了下去。
小王爺,王爺,滄恆,阿恆……她難道沒發現,自己對他的稱呼總是隨著心情變換。
王爺,是她自覺身份地位差距時,最生疏的一種喚法。
「淺淺,你終於醒了。」他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腕,為她把脈。
「三日未醒,桃李嚇壞了,如今多事之秋,我見你脈象平穩,便沒驚動醫官前來診治,如今看來,恐是驚嚇過度,魘著了,好好休息,當是無事。」
淺禾抿嘴勾出淡淡的笑:「王爺的醫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何需請醫官。」
明明是一句平淡的回應,顧滄恆卻不知為何聽出點諷刺的意味。
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出生後軟糯可愛,頗受闔宮上下喜愛,唯一可惜的是先天孱弱,需用名貴藥材精心養著命。
魏長海便是先帝特意指派過來照顧他的醫官。
顧滄恆的母妃早逝,先帝子嗣眾多,再疼愛這個老來得子的小兒子,也不免比尋常百姓人家的父子親緣疏忽冷落許多。
魏長海幾乎日日到他宮裡尋脈,臨到他五歲左右,魏淺禾便時常背著個小藥箱隨魏長海進進出出。
她是魏家唯一的嫡親血脈,自然從幼時起便承襲家族藥理,當作接管藥學醫理的傳人培養。
半大的女郎,每日跟著父親文絲斷脈,採藥鋪曬,只能整日困守在皇宮的顧滄恆日日期盼她的到來。
她會趁魏長海煎藥的功夫陪他聊天,給他講各種藥材如何區分,最近父親又安排了哪些難背的穴位書本,興起時,還會把他當藥人,練習針灸。
那時,她的心裡眼中,都沒有王爺這個身份,只有顧滄恆,一個生活優裕,不用背醫書的朋友。
但他被關在一個四方院子裡,看不了坊市熱鬧燈會,去不了深山野林採風,大千世界廣闊,他除了眼前一個鮮活的魏淺禾,什麼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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