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漫步至花园之中。
沐郡王府花园分为好几处园子,其中最大的一处,便是今日赏菊宴的举办之处。
此时正值初秋,微风轻柔拂过,带来阵阵清爽。
园中菊花开得正盛,五彩斑斓,争奇斗艳,淡淡的菊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三三两两的女眷们聚在一起,正谈笑风生。偶尔有几位夫人小姐从她们身边经过,目光只是在方锦薇身上短暂停留,便很快移开了。
方锦薇生性豪爽,行事风格与一般深闺女子大相径庭,在这众多规矩繁多的女眷中,显得格格不入,因而被众人视为异类。
除了几个相熟的世家小姐,鲜少有人主动上前搭话。
萧衔月则一直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心中暗自感叹,自己虽是定远侯府唯一的姑娘,可平日里很少外出,即便在府中,也总是被萧玦严加看管,生怕出什么差错。
如今假扮成丫鬟,反倒让她体验到了难得的自由。
两人寻了个角落坐下,方锦薇对这种宴会场合颇为熟悉,平时听自家母亲念叨久了,介绍起京城里的世家也是如数家珍。
见四下无人,她便继续介绍起来:“这位谢家世子是谢家长房的独苗苗,被封为郡王不过是迟早的事,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小郡王。”
“眼下这京城之中,有适龄女儿的高门世家,就数这位小郡王和镇国公家的小公爷最为引人注目。两人年岁相当,又都尚未迎娶正妻。所以啊,这次宴会引得姑娘们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参加,都盼着能在此处崭露头角呢。”
听到方锦薇的话,萧衔月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果然瞧见众多女眷身着华丽盛装,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在这园子里争奇斗艳。
“不瞒你说,我娘打得就是小郡王的主意,她和沐郡王妃是闺阁好友,我们在娘胎里时,就差点定了娃娃亲。”
方锦薇撇了撇嘴,愤愤不平道:“若不是我们都坚决反对,恐怕这会儿都已经在筹备婚事了。”
萧衔月忍不住轻笑出声,想象着方锦薇被逼婚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故意逗她:“你为何不愿意?这小郡王听起来条件很不错,两家人又是知根知底的,还有你未来婆母…”
“哎呀,什么婆母…”方锦薇连忙去捂她嘴巴。
气呼呼白了她一眼:“再好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他,他又不喜欢我。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了,总得找个两情相悦的人才行。”
见萧衔月笑个不停,她红着脸转移话题:“不许笑了,你看你看,坐在人群中间的,就是沐郡王妃,她旁边的是誉王妃……”
萧衔月一听到
“誉王”
二字,心头猛地一颤,赶忙顺着方锦薇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岁出头、穿着华丽的美妇被众人簇拥在中间。
“誉王妃是内阁首辅荀大人的长女,荀大人可是你家三叔的老师。听说荀大人坚定地站在誉王阵营,想必你家三叔,应该也是如此吧。”
方锦薇心直口快,谈论起政事来毫无顾忌,话语如竹筒倒豆子般源源不断。
萧衔月心中一惊,连忙伸手紧紧拉住方锦薇的手臂。
环顾了四周,神色紧张地轻声告诫道:“这话千万不能在此处乱说,要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听了去,再扣上什么帽子,那可是滔天大罪。”
方锦薇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忙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随后,她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家表姐和誉王妃很熟吗?”
萧衔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之前从未听闻她们之间有什么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