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地下錢莊的入口,」韓韞玉聲音清潤,「錢莊入口有兩個,一處是荒地山林,還有一處在牡丹公子房裡。」
牡丹公子是接頭人,他答應幫他脫離陳氏魔爪,對方答應幫他收集信息。
「其實早在你們進京前,我就已經查了許多。」韓韞玉淡淡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我準備了兩年,直到趙王立功,謝氏坐不住了,我便順水推舟將這些東西透露給他。」
那時他才十六歲,蘇希錦抿嘴,「你跟陳氏有仇?」
「沒有。」他搖頭。
「那你?」
他頓了一下,改口道,「也有。」
「嗯?」
有仇就是有仇,沒仇就是沒仇,哪有搖頭又點頭的。
韓韞玉眉宇間染上一層笑意,摸了摸她腦袋,「瓊林宴是陳畫師下的手,你受傷也是陳氏的手筆。」
蘇希錦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跟陳氏沒仇,但陳氏跟她有仇,所以他跟陳氏也有仇。
一股複雜情感自她心底升起,酥癢酸脹,她想捉摸,又捉摸不透。
「我說了替你報仇,」耳邊是他清潤的聲音,「說到做到。」
蘇希錦撇嘴,他說報仇,就直接給人家滅門了,未免太狠。
但陳氏確實罪有應得。
「你不怕皇上忌憚?」她有些擔憂,自古鋒芒畢露都不得善終。
因為皇室從來不怕人有造反之心,只怕人有造反的實力。
「你當皇上不知道?」韓韞玉眉目清明,輕輕淺淺道,那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不過你的擔心也有道理,但韓家不會出問題。」
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
二人沿著街道一直走,等停下來已經到了凝香閣。
牌匾光彩照人,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脂粉香味。
「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林舒正就斜倚在二樓欄杆之處。
一身紫色華服媚惑誘人,頭髮散亂隨風飛舞,給人幾分放蕩不羈的瀟灑。
身邊四個侍女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好不快活。
這個妖孽,蘇希錦想起林氏撮合的話,不由覺得荒唐。
表兄妹怎麼可以結婚呢?她搖頭。
「怎麼,被你表哥的傾城容貌誘惑了?」林舒正跟韓韞玉打了招呼,轉頭見她這副呆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狐狸眼裡水光瀲灩,媚眼跟不要錢一樣隨意拋灑,「上來,我調製了一款香水,給你開開眼界。」
「我對香味研究不多,」蘇希錦說,但還是上去了,「上次那款薰香還有嗎?」
「青稚香?」
「嗯。」
「有,」林舒正推開侍女,手杵在木欄杆上,「那款香是特意給你調製的,別人沒有。」
二樓的布局沒變,只比以前更精美華貴了些。林舒正賺了多少錢,都能從這些花里胡哨的物件上體現出來。
從最頂層的盒子裡,拿出一款八寶琉璃瓶,裡面的液體呈淡紫色。
「聞聞。」林舒正遞給她。
打開盒子,以手扇風,一股莫名的香味充盈在鼻尖,韻味留長。
「這是什麼?」蘇希錦問,說不出什麼味道,總覺得很好聞,很熟悉。
韓韞玉見她神色有異,自她手中接過瓶子,鼻尖輕輕微動,眸子風雲變幻。
眼神微疏,看林舒正的眼神充滿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