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会轻易失心。
林念书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坚定异常,乔杉心里微微一痛,我也是啊,你明不明白,我也不会轻易失心。
“你查靳如风的时候有没有其他现?”
乔杉摇了摇头,“你指什么?”
“我有一位在道上的朋友,告诉我说,最近有人买凶杀靳如风。”
乔杉惊讶的皱了皱眉,“这个时候?难道是为了议员会议?”
林念书微微点点头,“时候特殊,一旦靳如风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所有议员会议知情的人,都以为是我在买凶杀人。”
乔杉赞同的点头,是啊,正是即将召开议员会议的档口,知情人都知道林念朗和林念书之间不为人知的较量,林念朗又公开承认自己和靳如风的朋友关系,靳如风又与此同时和韩家联姻,就等于同时将靳家和韩家绑在了林念朗这条船上。
恐怕在知情人眼里,林念书已经是破釜沉舟,拼命一搏了,才会想要杀了靳如风,来破坏议员会议的召开。
“会不会是林念朗和靳如风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为了破坏你在议员中的影响?毕竟除了四大家族以外,其他的议员我们都打点的差不多了。”
林念书摇了摇头,“不会,冷夜已经出动了。”
冷夜……
那是巴国的传奇杀手,他接手的生意,应该不会是故弄玄虚的噱头,可是,究竟是谁要杀靳如风呢……
“不管怎么说,靳如风死了,对我们也只有利处。”
林念书缓缓摇了摇头,“这背后的人,势必要查出来。”
他不喜欢这样如芒在背的感觉,从小到大,不管是伪装的柔弱绅士,还是偶尔的锋芒毕露,他都极其讨厌背后有双眼睛操控自己,哪怕是所谓的为你好。
“好,三天后的议员会议……”乔杉抬眸迅看了林念书一眼。
他的眼睛隐在暗处,只能察觉到幽深复杂的光,形状好看的嘴唇微微开合,冰冷的吐出几个字,“一切照旧。”
乔杉心头一震,轻轻点了点头,“嗯。”
此刻,离国附近的岛屿,已经是白昼。
清晨的日光将这座冰冷的岛屿晕染出柔和的光芒,一身军装的男人立在一座庭院前,始终保持最标准的坐姿,眉宇间的愁容却显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吱吖……”雕花镂空木门终于打开,男人快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合欢树下,穿着藏蓝色纯棉睡衣的霍骁气宇轩昂的站着,看到来人,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那男人行了个军礼才开口说道,“齐落菲不见了。”
“不见了?”霍骁原本就浓郁的眉毛瞬间被戾气充盈,一双锋利如鹰榤的眼睛迸射出冷冽的光芒。
男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几乎要招架不住,“对方好像早有准备,我们中间有内鬼,看守齐小姐的人都被下了一种致幻的药物,等我们现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走齐落菲的人不多,而且齐落菲本身身手不错,除非她愿意跟着对方走。
“你先回去吧,暂时不用找了。”
男人惊讶得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霍骁,他在军队的震慑力极大,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和那位齐小姐甚笃的情义,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军队上的铮铮男儿还有那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现在那么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丢了,居然说不找了?
“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直到关门声在耳边混沌的响起,霍骁才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
“霍骁,不管是作为齐家的女儿,还是你的未婚妻,甚至是一名合格的律师,我都看不起你,你亲手毁了你的人生,你妄想毁掉更多人的人生,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所有的甜蜜仿佛都是从那一天戛然而止,那天也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如今细想起来,就连那天的天色都晦暗不明,阴沉的让人提不起一点儿兴致。
他推开书房门的一刻,就知道一切都晚了。
穿着白色套装的齐落菲站在书桌前看着他,目光由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后来逐渐释怀的平静无波,霍骁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从小到大没什么文字细胞的男人,那短短几秒钟,都能从那双无辜的眼睛里解读出上百种情绪,痛苦,纠结,失望,憎恶,甚至是看一个陌生人的毫无波澜。
霍骁目光定格在她手里那封血红色封面的文件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什么,人体实验的股份分割合同书,每个人都未曾署名,都只是一个代号,但是霍骁的字,齐落菲是最熟悉不过的,他无法抵赖。
“我承认,落菲,我是人体实验的股东之一,但是我……”
齐落菲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过来,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的噔噔声让霍骁这样一个见惯流血死亡的军人心头颤。
砰!
她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他身上,“所以呢?霍骁,我回到江城,我们解除误会,不过是一场戏?你早就知道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乔杉,对不对?”
霍骁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后来才知道,有一次厉清明喝醉了告诉我的,可是当时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以为我们这一生不会有交集,我总想着,这样也好。”
“可是你回来了,落菲,你回来了,我就不能再放你离开,你知道的,我从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齐落菲眼底的光芒终于坠落下来,精致的鹅蛋脸上挂着眼泪,长而翘的睫毛湿漉漉的,她笑了笑,却都是冰冷的味道,“有本事,你囚禁我一辈子。”
他真的将她囚禁起来,因为他了解齐落菲,她嫉恶如仇,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讲感情,她是个好律师,也是个好公民,却唯独对他,如今只有恨。
可是她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