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不染看来,上一世天崩结局的过错都源于,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自己。
攥紧拳头的手一顿,呼吸随着心脏下沉变得困难。
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像极了她跳崖时被风噎满气管的嘶鸣。
手一抖,打翻几案上的茶盏。
棉儿慌忙拿着帕子擦拭流淌到应不染身上的茶水。
膝盖被水浸湿的潮湿感唤回应不染的思绪,她垂眸,看到脖子里带的孟修儒给他的那块玉佩。
垂下的嘴角渐渐扬起。
她救下了颜花朝,也瞒住了所有人,她和江知年荒唐的一夜。
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该结束这段向老天偷来的时光。
方才还为江知年日后娶了旁人而内心酸涩,此时也立刻释然了。
她大概都活不到江知年回到南疆,自己又怎么能看到江知年娶妻呢?
那颗跌宕起伏的心,在想通后,终于平静下来。
应不染接过棉儿手中的帕子,亲自擦去裙摆上的水渍,又把几案上的水擦干,然后心平气和的重新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再次见到江知年,已是傍晚。
听闻镇国将军家的大公子猎了一头野猪,太子猎下两只山羊,江知年猎下一头梅花鹿和一条青色竹叶青蛇。
其他世家公子猎得野兔、山鸡等不计其数。
三人不分上下,皇帝龙颜大悦,长袖一挥,大赏!
江知年却未要金银,只是向皇帝讨来那条竹叶青。
秋猎结束,应不染下了马车,带着棉儿和小锦子步行回韶华殿。
江知年紧随其后,却并没有说什么。
应不染心里压着一股强烈的好奇,想问问江知年为什么不要赏赐,非要那条该死的青蛇,是为了晚上偷偷放进韶华殿,咬死自己吗?
心里好奇,却又拉不下脸。
眼见到了韶华殿殿前,应不染憋闷着怎么先开口,不至于太尴尬,江知年却疾步向前,挡住她去路。
“跟我回兴乐宫。”
他声音低沉,却不容人拒绝。
在兴乐宫等候多时的孟修儒醉醺醺的斜靠在殿门前。
他已是五十有九的高龄,已经多年不曾跟随皇帝去围场秋猎。
今日听闻江知年也夺了头彩,心下高兴,一时贪杯多喝几杯。
见两人并肩而归,孟修儒摇摇晃晃站起身,从怀里摸出来两块还温热的枣花糕就往两人手中塞。
枣花糕民间常有,宫中也有,但怎么都做不出宫外的味道。
上一世,临死前,应不染倒是想再去买一点枣花糕吃,但历经战乱,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这家店。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都要完成最后的心愿才能咽气。
但应不染不想费尽心思,就为了吃一口枣花糕。
她那时候满心都是对父皇母后兄长的愧疚,疑心寻思,甚至都不愿等到江知年回来,陪他吃上最后一顿饭。
更何况让她寻找一家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的糕点铺子。
这一世,若不是贪恋她母后,重生的第一天,她就吊死在韶华殿了。
师徒三人回到兴乐宫,四方的木桌上早已布好了菜肴。
全是应不染和江知年平日爱吃的。
“听闻知年今日表现极好,甚好甚好,为师很是欣慰,等你们许久未回来,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哈哈哈哈哈。。。。。。”
孟修儒边说,边拿起筷子,给应不染和江知年一人夹了一个鸡腿。
“你俩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