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梁屹承请吃宵夜吗?
这人怎么往前蹿得那么快?
瞅着前面商鹤京清冷矜贵的背影,再瞅瞅周围花花绿绿晃人眼睛的各种灯牌,闻着充斥在空气中各种煎炒烹炸的臭豆腐味儿螺蛳粉味儿。
徐檀夕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丝割裂感。
诚然,她想象不出商鹤京啃臭豆腐嗦螺蛳粉的样子。
过了拐角,商鹤京停下脚步在店门口站定,转身看向三个人:“就在这儿吃吧。”
三人齐刷刷抬头一看亮着的招牌——
小螺莉螺蛳粉。
徐檀夕:“”
商鹤京在她脑子里安装窃听器了???
从店里飘出来的味道似有若无地朝人鼻子里钻,梁屹承微微皱眉,抬手掩了掩鼻尖。
徐越风倒是眼睛亮了,因为姐弟俩有着差不多的口味,他也挺喜欢吃螺蛳粉。
有一件事他到现在都记得,十二岁那年的大年三十,姐姐被爸妈撞见在外面和同学吃螺蛳粉,回到家就挨了一顿骂。
他们问她身为养尊处优光鲜亮丽的名媛,怎么能随便在外面吃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平时让老师教给她的那些豪门礼仪全部被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他当时年纪小,被爸妈的怒气吓傻了,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只能一脸心疼地看着姐姐。
姐姐没控制住和父母大吵一架,被爸爸扇了一巴掌之后哭着跑出了家门。
当时的徐越风不明白,姐姐只是吃了一碗螺蛳粉而已,跟上不上得了台面有什么关系?
做父母的,难道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希望孩子开心吗?
即便姐姐只是徐家的养女,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领养她这个决定是爸妈做出来的。
没有人逼他们。
而和螺蛳粉一样性质的事,在徐家经常出现。
可父母从来不会如此严厉地要求他这个儿子,他们只会要求姐姐。
成长期的徐越风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直到姐姐被父母逼着联姻那天。
他才反应过来,那些所谓“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父母心中认为一个合格豪门儿媳绝不应该做的事。
他们用指责和打压阉割姐姐真正的喜好和感受,只为将她培养成一个制式化联姻工具。
袖子被扯了扯,徐越风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中来。
“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徐檀夕看着他。
“哦,没事,在想待会儿点什么辣度!”徐越风一秒切换龇牙咧嘴的表情。
大家正要进去,旁边梁屹承开口。
“确定,要吃这个吗?味道会不会太大了?我感觉檀夕不一定喜欢。”
空气凝滞,周围三人都顿了顿,商鹤京抬眸扫过来。
“她非常喜欢,不信你问问?”
梁屹承的表情尬了一瞬,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徐小姐的这个姐夫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而徐檀夕的重点,则是在于梁屹承那句话里的“檀夕”两个字。
她很想说,我们真的不熟,没必要叫得这么亲密啊哥。
梁屹承看向她,明显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徐檀夕毅然决然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我很喜欢螺蛳粉,就吃这个吧。”
商鹤京手朝空气中一伸,做出一个礼貌的手势。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