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頭坐在那裡,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魚訴說春青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李瑾瑜躬身施了一禮:「在外遠遊之人,見此美景,不勝喜悅,情不自禁入此仙靈聖地,請仙子勿怪。」
女子聽到聲音,微微回頭。
她不回頭也罷,此番回過頭來,滿谷香花,卻似乎頓然失去了顏色。
只見她眉目如畫,嬌靨如玉,玲瓏的嘴唇,雖嫌太大了,廣闊的額角,雖嫌太高了些,但那雙如水秋眸,還有仙靈的氣質,卻足以彌補這一切。
她的容貌不如虛夜月美艷,她的身形不如何珺琪玲瓏,她也沒有鐵飛花那種天然而生的碧落花飄香。
但她卻有風華絕代的獨特氣質。
不是小龍女般的仙,也不是邀月那般冷漠,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靈氣。
這種人,本就不該出現於此地,而是應該在仙家洞府,在廣寒月宮,尋求無邊無盡、無休無止的神仙道果。
可她微微低垂的眉眼,卻又讓人覺得,她本就該出現在此地,而不是做什麼勞什子清冷孤寂的月宮仙子。
「你是遠遊之人?」
「伱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面對一個陌生人,沒必要說謊。」
「遠遊會把手臂游成那樣?」
「遇到一隻老虎,能夠逃得性命已經是運氣,一條手臂不算什麼。」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賞景,不過我從不做惡客,如果主人家不歡迎,我可以立刻離開。」
「我確實不歡迎外客,但我從不會把病人拒之門外,你的手臂骨骼斷成了好幾節,若是不儘快醫治,怕是只能和這條手臂說再見了。」
「既如此,便麻煩姑娘了。」
「你就這麼信任我?」
「難道這裡有別的大夫?既然沒有別的大夫,不如請姑娘妙手醫治。」
「你隨我進來吧!」
女子的話並無任何誇張,量變引起質變,看似只是骨頭折斷,但斷成一截和斷成七八節,卻是截然不同。
約莫十年前,為爭奪屠龍刀,武當派紫霄宮三弟子俞岱岩身負重傷,手腳均被人以大力金剛指捏斷為數截。
以張三丰的通天修為,再加上武當派的威勢,對此也難以醫治。
好在本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各式各樣的名醫,以及對於治療有極佳效果的神妙武功。
武當派花費極大代價,請來了六七位名醫聖手,花費足足一年時間,才把俞岱岩手腳治好,但卻留下了病根。
又過了五年時間,靠著武當派太極玄功的神妙效果,才把病根祛除。
李瑾瑜手臂傷勢,和俞岱岩的傷勢相差不大,醫治起來困難重重。
只不過李瑾瑜身負瑜伽密乘,可以自行調整斷骨,還在歐陽亭地宮,尋到了一瓶專治斷骨的黑玉斷續膏。
武功靈藥雙管齊下,很快便可以把斷臂治好,可眼前這姑娘既然要顯露自身醫術,李瑾瑜自是不好駁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