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说起老家也开始大建设,各处拆迁,新造的房子价格直往上走。杜雨薇边听边头痛,还是不打这里的主意了。
妈妈回来带了中药,让杜雨薇拿回去记得吃。杜雨薇接过来,心事重重。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妈妈还是看穿了杜雨薇。
杜雨薇纠结着要不要说,妈妈先说:“我明天去庙里烧香,你跟我一起去,有事问问大师父,很灵的。”
杜雨薇看了看妈妈,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五点她们就从家里出门,去的是老村子那边的庙,坐公交要一个小时。杜雨薇一开始觉得远,她妈妈上了年纪,跑这么老远太累。但近了,看见熟悉的景色了,又觉得豁然开朗。对故乡的情感总是复杂,回想起记忆里的辛苦,也会有割舍不了的熟悉。但对奋斗的城市又何尝不是这样,终没有完美的一处。
那个庙杜雨薇小时候常去,在高山之上,小孩子嘻嘻哈哈玩着就到了,不过大人就眉间紧锁。
这次也一样,杜雨薇的妈妈肃穆得很,拜佛烧香的时候都旁若无人,磕头还要口中念念有词,长久不起。
走完这一个流程,妈妈拉着杜雨薇去找大师父求签,求姻缘。一听这个,杜雨薇真想转身就走,被她妈妈拽着坐下来。
大师父给了一签,慢悠悠地解释了一大堆,最后的结论就是“顺其自然”。
杜雨薇想走,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师父,给我抽个事业签吧。”
大师父又给一签,“这个社会太浮躁了,人心不稳,总想着要快。但是快就是慢,慢就是快……”
杜雨薇托着腮等大师父的停顿处,“那到底是什么结果?好还是不好?”
“顺其自然。”
……
走下山,没有得到答案的杜雨薇心气不太顺。
“妈,我现在没心思找对象,你不要到处瞎问。”
“我没瞎问,”妈妈马上反应,“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一直不解决,我们都着急。”
杜雨薇气得笑了,“那这次能给嫁妆吗?”
这句话是杜雨薇故意说的堵人的,她妈妈果然叹气了。谈到这些就是话题终止了,杜雨薇心里有数。
“薇啊,你以为我们故意不给你嫁妆?”妈妈这时候笑了笑,“来烧香拜佛是为了什么?要求点东西,我们没有嘛。投胎到农村,只能做农民,种地赚那一点点钱全养孩子了。孩子想要什么,我们没有能力给。攒一点养老钱,也是想以后不麻烦你。我刚才也对菩萨说了,保佑你下辈子投胎到好地方,好家庭。不会这么辛苦。”
“很多东西也是我自找的。”杜雨薇感叹道。去哪里打工,结婚离婚,都是她自己决定,说是有什么支撑着她,还是那一股不靠别人的心气。
突然间就想通了,还是靠自己的双手吧。
……
“找货”一夜之间乱套了,商品链接被大规模地篡改。办公室里通宵达旦地查原因,是成规模的黑客攻击,并且来源都指向海外的服务器。修正一波,下一波紧接着就来,“有货”承受不住报警了。
秦放要找新的投资让“有货”继续运作下去,他找公司,找投资人,只能让杜雨薇和一个程序员去公安局做笔录,说明情况。他们打印了厚厚一叠的证据,一遍一遍地解释被黑客攻击的过程,警察记录下来给了一张回执就结束了。
回到公司全部人员还在拼命修改链接。
“停了停了。”程序员发出惊呼。
这一波总算停了。程序员见缝插针地下班休息,杜雨薇在前台守着,财务跑过来面露难色地说有事商量。她跟着去财务办公室。
“杜总,我联系不上秦总,但是……但是,公司账上里的钱不够交社保了。”
“什么?”杜雨薇说完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她不该这么惊慌失措。
“那还差多少?”她又说。
“不多,十万。”财务回答。
吸取了教训的杜雨薇冷静地说:“我联系秦总,尽快打过来。”
回到前台,杜雨薇就直接从自己的账户转了十万到公账。之前秦放不可能收这十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顾不上计较这点金额。
她在公司等着,一直等到秦放回来。
忽然看到空空荡荡的办公区,秦放愣了一下,接着才想起工作群里的消息。
“去办公室吧,我有事要说。”杜雨薇对发愣的秦放说到。
一进去,杜雨薇就说了报警的事,看样子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警察就说会调查,我看也阻止不了。”杜雨薇实话实说,“你那边……投资怎么样?”
秦放沉默不语,杜雨薇就知道情况并不妙。
看出她的忧虑,秦放说到:“放心,下个月的工资有了。”
“谁打钱了?”杜雨薇脱口而出。
“我把房子挂在网上,今天有好消息找到买家了。”秦放回答。
杜雨薇的表情僵硬,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分明是苦中作乐。她张了张嘴想说混过一个月,那下一个月呢?但话又卡在嗓子眼,她不是刚做了一模一样的权宜之计。如果有办法哪还会做这些?
她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那也最多再撑一两个月。”
“有个导师介绍的学长转做投资,我明天去见一见,一个师门的,见面三分情。”
秦放这么说,杜雨薇的心放下了些,一个行业的应该懂行,知道“找货”的发展潜力,别说还有其他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