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病院所有的回访记录,我现有关江余朔的部分,所有的记录都是由一个陌生男人书写,送回来。”
“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署名是一个x。”傅隋之想起那些回访记录,里面的内容无不透露出这个x很了解江余朔。
而后伯怀特去拜访过一次,表面上说是拜访实则是病院的适应性测试,测试江余朔能不能适应这个社会,能不能正常生活。
结果显而易见,是可以的。
在这之中,这个x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傅隋之见过回访记录的附带照片,是江余朔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照片上只有他一个模糊的侧脸,只能隐约从轮廓上看出是长相深邃的男人。
“江余朔出院的时候,据说担保人就是他。”傅隋之想了想,提起了自己的猜测,“在他之后,有关江余朔的治疗才有了引导这一概念……我怀疑这个人能合理的控制江余朔,他很重要。”
“但是江余朔回国后……我们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个x是谁,而且……你比我更了解江余朔,也应该知道,他身边没有人符合这个条件。”
祁倦完全猜不到这个x是谁。
如果说有这么一个人,他参与了江余朔的生活和出院康复,为什么江余朔从未提起过?
……
难道是说因为他不够格所以无权知道吗?
祁倦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很……可以说是郁闷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祁倦有一瞬间觉得江余朔是难过的,他当时……
因为沈栖然说的话,他犹豫的一瞬间,所以在那个时候,他让江余朔难过了么,是因为这种事情才让他又病更严重了么。
又是因为他吗……
祁倦现在相当复杂。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病房渐渐步入黑夜,又缓缓转为天光大亮的白天,却又在时间的蹉跎下再度步入昏暗。
旁边的病房除了偶尔进出的医生,一直没动静。傅隋之的烧都退了,他甚至都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可以立马给祁倦开药了。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悲观的想到,有些事情还真是万般巧合的无奈。
祁倦以前的心病,因为江余朔的出现慢慢变好,却好像又因为这个人而复。
毫无疑问的,他们都怕江余朔出事,可他不想祁倦这么紧张。以至于江余朔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想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凌晨的时候,隔壁响起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这明显不对劲的声响吸引了他们两个的注意,这一次,他们过去时,那个类似保镖的人没在拦他们,而是在病房里试图劝阻江余朔。
“这是哪?你们……”江余朔整个人穿着病号服,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头上还缠着纱布,看上去十分脆弱。
他站在床边,眼神有些警惕的扫视他们,“是谁?”
……江余朔不记得他们了。
没等他们开口解释些什么,江余朔像头疼一般,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往后退了一步。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江余朔开口,他声音有些哑,可是情绪相当激动。
他松开捂住头的手,声音低沉,“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江余朔……”祁倦出声,他试图上前安抚江余朔。
可有人比他更先行动,保镖突然上前,用一种类似压制的方式出手。
江余朔躲过了,他忽然用手里的东西指着保镖,喊道,“别碰我!”
傅隋之看着,那个保镖明显僵住了。
江余朔手上缓缓冒出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房间里的灯光是典型的白炽灯,清淡的光线照着江余朔手上的鲜血更加恐怖。
谁也不知道他手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玻璃片。
那玻璃片相当锋利,可谓是比一把刀的杀伤力还重。尤其在江余朔这么用力的情况下,他手上的血源源不断的冒出。
“江余朔!冷静。”祁倦情绪并不稳定,他上前,“松手……松手好吗?”
江余朔的目光从手上的玻璃片缓缓转移到了祁倦脸上,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随后便变得更加冷漠。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局面似乎僵住了,傅隋之在门口,他正在想办法,却忽然听见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毛呢大衣,戴着墨镜的人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很奇怪,现在不是凌晨吗,他为什么要戴墨镜。傅隋之分神的想。
没等他反应,这人就走到他面前,掠过他径直走进病房,站在了祁倦后面不远的位置。
他似乎是在观察局势,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明明不认识,傅隋之却觉得他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