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大少爷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安全期这半个月清减不少,脸也小了一圈,脖颈处的项圈与纱布衬得这张脸羸弱素白,精致凌厉的眉眼让垂眸的模样冷淡而有攻击性。
清醒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还有安全期需要肢体触碰才能安抚情绪的示弱模样。情况他大致了解,所以看在钱上摸给摸了,现在突然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段砚初垂眸注视着坐在床下的陈予泊,见他脸颊一点事没有,脑海里浮现他被划破的脸颊,眉头紧促:“怎么回事,那天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摘下我的项圈,你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谁开的枪,只知道你脖子被玻璃划伤,后来现止不住血,我只能摘下项圈帮你止血。”陈予泊身体往后,曲着的双腿岔开,胳膊随意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握住自己后颈活动活动,缓解肩颈的酸胀,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舒展开来。
毕竟这段时间天天抱着这位大少爷。
“那你摘下我项圈后的现场呢?”段砚初努力回忆起现场,脑海却浮现护在自己身上的陈予泊,他那沾着血的冷毅侧脸,持枪对着车窗的模样。
这家伙……竟然用射出的子弹接住对方子弹了?
是他记错了吗?
“现场很安全,什么事也没有。你那个安全监督官真的很奇怪,明明我都把你抱着了,在给你止血,他硬要从我怀里把你抢走。”陈予泊说到这个调整成盘腿的姿势,动作透出几分不悦:“我实在不懂安全监督官的作用是什么?”
床边,身形高大的黑皮盘腿坐在地毯上,喋喋不休,加上肢体动作深情并茂说着那天的事。
段砚初没说话,静默地注视着这家伙,目光一寸一寸勾勒过他英气勃立体的剑眉,硬朗的高眉弓在说话时微微动着,与透着愠怒的表情融为一体,生动鲜活,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脾气在这一刻有了具象。
与那个干净利索持枪反击的身影重合。
脑海里不断浮现疑问,这家伙摘了他的项圈……竟然没事吗?现场很安全?摘下他的项圈后怎么会安全呢?这家伙有被影响吗?其他人有被影响吗?然后呢?又是怎么处理的?
在喋喋不休中像是有什么重重的落在心头。
“陈予泊。”段砚初轻轻地喊了声。
“然后他就”陈予泊话音戛然而止,他听见段砚初用这种语气喊自己,顿时一愣,抬着头就这样愣愣看着对方。
“你没事吗?”段砚初拧起眉。
陈予泊见他眉梢紧蹙吊起,脸上本就透着病态的白皙,加上少了几天略有些干的唇,看得他心脏莫名闷,好端端怎么皱眉了呢?
“陈予泊。”段砚初见他没说话又喊了声,略有些心烦了:“摘下我项圈你没事吗?”
“哦,哦没事啊。”陈予泊这才回过神,他将手放在大腿上,毫不知觉的摩擦着:“这个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摘下你的项圈,也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害怕,不过我当时看你脖子受伤不摘下来血就止不住,对不起了。”
“你真的没事?”段砚初心生疑虑,这可能吗?难道是因为陈予泊没分化的原因?
但也不对吧,陈予泊没影响那其他人也没影响吗?
他将视线无目的的移到另一侧,分析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将腿踩在地毯上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眼前一黑。
陈予泊表情倏然一变,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
段砚初只感觉被一道巨大的拉扯力拉了过去,跌入怀里的刹那,脑袋有些恍惚,直到整个身子被结实的怀抱包裹着,被放在硬邦邦的大腿上。
那道檀香再次掠过鼻尖,莫名安心平静的气味笼罩在周身,无端地生出微妙情愫。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像是被这道气味裹挟了那般,不算是讨厌。
等等
这个味道……?
他神情微怔,鼻翼微微抽动,那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贴近的本能驱使让他的嗅觉在这一刻挥到了极致,去寻找对方身上的气味,试图从中汲取获得抚慰。
这些年度过了无数个安全期,只要是抽血每个月都会被迫进入安全期,每一次他身上都会留下厌恶的a1pha信息素,虽然知道仅仅只是压制他的作用,不存在任何标记性的意义,但他非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