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白听见那个男人开口。
他醒了。
戚月白坐起来,呆楞几秒,一把扯掉乱糟糟的头上的绳,用手梳掉结块的血痂,重新扎好,再从兜里翻出折叠好的纸质地图,经过一番折腾,它变得皱皱巴巴,更符合手绘地图的身份了。
把地图抖开,戚月白从女人的尸体旁跨过,往楼上走去。
女人横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从双脚处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腐蚀一样,慢慢的消失,横切面是萎缩的肌肉,没留一滴血,看着骇人,但仔细观察便能现,她的腐烂来自身体内部。
戚月白按住祸鼠的胫骨,帮他修复身体。
手刚一碰到男人,他便一个激灵,鲤鱼打挺的就要坐起来
“你醒了啊。”少年音色清浅:“哦,对了,你能听见吗?”
他能感觉到,那本该在他脑中播放的歌,扩散到了外界。
简单来说,就是蓝牙切换了扬声器。
原本很激动的祸鼠突然僵住。
戚月白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将他掰向自己。
男人眼底已经没了刚才的阴邪傲慢,平静的可怕,嘴里呢喃。
“啊……听得见,歌声……”
那个歌声,像是陈旧的房屋缓缓打开大门的声音,尖锐,空洞,重叠,混乱,有穿着祭服的巫赤着脚在院落里驱妖,听久了,又好像是山间的呦呦鹿鸣,禅师的讲经,空灵,神秘,引人沉沦。
戚月白歪了下头,眼中是疑惑:“傻了?”
祸鼠已经神智不清了,嘴里咿咿唔唔的念叨着什么,突然猛的站起来,翻过栏杆一头栽了下去。
刚展开地图准备问个路的戚月白:“……”
坏了,他成南宫问雅了。
其实戚月白不太清楚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被毙了。
醒来之后,杀他的人死了,尸体状况和死在他家里的那位人头马如出一辙。
因为丁达尔效应、牛顿三大定律、控制变量法,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是歌声杀死了女人,然后弄傻了祸鼠。
但前者并非他的手笔。
不是推诿,而是戚月白真切的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存在,就是那东西……那位搞死了女人和他家那位人头马(马不音),也是歌声真正的主人。
戚月白敲了敲太阳穴,尝试把歌声从外放改回骨传导。
也就是将游走在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收起来。
折腾了一会,戚月白成功了,他还顺带琢磨明白了一点东西。
虽然辨别的很困难,但这歌大概有三种唱法。
反唱治疗,正唱可以让人变成祸鼠那样,混唱,也就是梦中那个男人的唱法,正反一起,可以分敌我。
这玩意……好像不是异能力吧?
所以这个破世界到底是哪门子的力量体系啊!?
别到时候再有人跳出来和他说,你这个1ogo,我们都长生不老修仙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