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要不我给你换一份?”
工地佬说:“换就不用换,你送个汤还是饮料吧。”
阿莲只能大事化小,送了一份汤。
四海烧鹅只是损失了一碗汤,在梁曼秋眼里好像犯了天条,寄人篱下的敏感总会把错误和惩罚放大。
她呆立一旁,忍着头皮的痒劲没再动手。
等没人了,阿莲把她拉到一旁,检查她狗啃似的短发,“小秋,怎么总挠头,不会是长虱子了吧?”
戴柯好奇地过来张望,正好看到分开的发缝爬过一点芝麻小的黑影,叫道:“卧槽,好恶心!”
阿莲也哎哟尖叫。
梁曼秋哇地一声,又哭了。
不仅因长头虱的事实,还有戴柯久违的嫌弃态度。
阿莲头疼骂了一句,“肯定是那两天在外面沾上,你是不是靠近过乞儿婆?”
戴四海脱了围裙从明档出来,“回来就洗头洗澡,怎么还会有?”
阿莲:“虱子哪那么容易洗掉,要剃掉头发才行。”
一听要剃头,准备当尼姑,梁曼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戴柯双手抄兜,特地矮身看她的脸。虽然听她哭声不止一次,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哭脸,许是眼睛大的关系,眼泪产量大,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滚下来,湿了大半脸庞。
他皱了皱眉,“梁曼秋,丑死了。”
你就是想让别人笑话我。
“哭有用么。”有人在说风凉话。
阿莲看不下戴柯贱兮兮的样子,帮梁曼秋骂道:“都怪哥哥,对不对?”
戴柯:“怪我干什么?我让你离家出走跟乞儿婆玩么?”
戴四海出声制止,“大d,少说两句。”
戴柯淡淡翻了一个白眼。
梁曼秋被带到广受街坊好评的老式理发店,店里来剪发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理发师都是上了年龄的阿叔阿姨。
理发师阿姨一边梳她的头发,一边皱眉哀叹。
头虱就像南方的蟑螂,当发现一只的时候,其实地下已经藏了一窝。
几个阿爷阿奶围过来,摇头感叹,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虱子,不好好洗头吗,看得人头皮发痒。
阿莲有点尴尬,跟人解释可能跟哪个不爱洗头的小孩玩了传染来的。
戴柯双手抄兜,挨着理发店的门口站着,离得远远的。百无聊赖的样子好像等理发的顾客,又没顾客的焦心。
听着听着,那些虱子好像飞到他的头上,戴柯莫名头皮不适,跟着挠了挠头。
“赶紧剃了。”他冷不防开口。
梁曼秋俏丽的五官立刻皱成一团,小声问:“阿姨,可以不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