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鹿昭,看着鹿昭眼神中的茫然,鹿昭缓缓开口:“我陪着陛下,陛下先把诏狱里的大臣放了好不好?”鹿昭的语气尽量的温柔,她害怕自己的目的太过于明显。
“好,当然可以。”沈文白欣然答应,鹿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能做一点是一点。沈文白喜怒无常,自己在沈文白身边若是能掌控沈文白一二也算的上是自己的功德一件吧。
“我乏了,陛下用完午膳早些回去歇息吧。”鹿昭神情困倦,她被沈文白的情绪拉扯着,几乎是心力憔悴的难受。
“好,那昭昭你好生休息。”沈文白起身离开了栖梧宫。
似乎是心底里还有些不放心,沈文白抬抬手:“回头让鹿苒再劝劝皇后,务必要让皇后心甘情愿地留在孤的身边。”
而沈之泽一行人已经驱车前往雍州,沈之泽和枭坐在马车之上神色凝重。
“殿下回到雍州之后是打算自立为王吗?”枭道。
“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雍州想来势必危机重重,沈文白的人必然不会放过我,雍州有一部分当初随我征战的残余势力,仅仅只是拿下雍州还是很容易的”沈之泽刚想要说什么,忽然马车被人截停。
枭神色一紧,他和沈之泽对视一眼:“莫不是,又是沈文白的伏兵?”
四下竹林安静异常,沈之泽为了掩人耳目走的是林间小道,避过了沿途的官道为的就是让沈文白没法找到他们。如今马车被拦住,两人不由得起了疑心,枭先一步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赶马车的车夫无措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枭看向那一身甲胄跪在路中间的定远将军萧策。
“萧将军?”枭纳闷一声。
“臣,萧策,携手下精兵,愿投奔太子殿下,为殿下所用。”萧策的声音掷地有声。
旋即沈之泽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他看向萧策,连忙将萧策扶了起来,沈之泽看向萧策:“你是怎么一个人知道在这拦我的?其他弟兄们呢?”
“其他弟兄已经先行去了雍州,臣猜测太子殿下会走小路,这条道是前往雍州最隐蔽的路,殿下可是忘了,这条路是当初我和您一并发现的,所以只有这条路最有可能遇见殿下。”萧策道。
沈之泽拍着萧策的肩膀,一时之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重复道:“好,好啊。马车上说话。”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再次向雍州驶去,沈之泽看着萧策问道:“你们此行难道沈文白不知道吗?”
“殿下放心,臣打的是替沈文白前往雍州平定乱事的名义,待到那沈文白发觉自己被骗时,想来我们已经到了雍州可以自立为王。”萧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那沈文白暴戾恣睢,群臣大多都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有看不惯的朝臣不是被打入诏狱就是当场杖杀。”
沈之泽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沈文白的手段会如此狠辣,如此之人若是一直占着燕国的皇位,恐怕燕国迟早会亡国在沈文白的手里。
沈之泽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自打他的记忆开始被枭带着一点点恢复的时候,他似乎在童年依稀模糊的记忆里捕捉到过沈文白的身影,若传言是真的,沈文白真的是贵妃和先帝的孩子,自己的胞弟,那么这种残不仁的人就该由他这个做兄长的亲手解决。
所谓大义灭亲,也不过是如此,何况,沈之泽同沈文白本就算不上有多亲昵的关系。
“殿下到了雍州打算如何做?”萧策问道。
“雍州自立为王之后,夺取周遭城池,然后才有和沈文白分庭抗礼的资本。”沈之泽垂眸,“如今朝中之人大都对沈文白敢怒不敢言,只要我们有一定的势力,对付沈文白就会轻松很多。”
萧策见沈之泽心中已有谋划,便不再多言,此去雍州路途遥远,还有月余的时间都要花费在路途之上,萧策忽然想到了什么:“关于鹿姑娘,殿下打算”
萧策的话语还没问出口,他看见枭默默摇了摇头,枭似乎有些心虚,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以至于萧策的话语到了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阿昭我已经让春华告知她,想办法北上雍州,自会相护。”对沈之泽来说,鹿昭如今是他心里搁置的一根刺,“阿昭于我,意义非凡,自幼情深,怎敢割舍。”
萧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儿女情长这件事他萧策并不擅长,江柳儿当初的逃婚几乎让萧策颜面尽失,所以他也猜不透沈之泽和鹿昭心里又都在想些什么,枭也沉着气,没有说话。
萧策看向沈之泽,沈之泽的下颌隐匿在斗篷的狐领之中,冷风透过马车的车帘吹入,惹得毛领微微颤动,沈之泽呼出一口白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鹿昭成了在沈之泽面前难以提及的话题。
“殿下莫要担心了,鹿姑娘和殿下心意相通,必然能够体谅殿下。”萧策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语。
“嗯。”沈之泽淡漠地应了一声。
“”三人又在马车之内陷入了相顾无言的尴尬。
你想都不要想。
数月后。
沈之泽占据雍州,自立为王,其大将萧策更是一路势如破竹拿下雍州附近州县,因着沈文白残暴不仁的统治方式,拿下早就起了二心的州县对沈之泽来说轻而易举,甚至有知县更是敞开大门欢迎沈之泽。
得知萧策叛变,以及远处城县基本沦为沈之泽的领地这件事,不由得暴怒,彼时鹿昭正在殿外,就听见金銮殿内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鹿昭闻声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看向扔出殿外的残片试图再捕捉一些关于沈之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