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她的师兄师姐们会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抗下中州的风波。
只要她是虞小五就好?。
可是——
虞知聆不愿。
她就是想要揪出那魔修,杀了?他,提着他的头去拂春仙尊的墓前祭奠亡师。
她就是想要去赌,去赌她到底能不能救下南都的这?百万人。
她挥开墨烛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瞬移离去。
雷声越来越大,墨烛的五感过人,那些雷声和雨声放大传入耳中,他头痛欲裂,耳膜像要被撕裂一般,可这?些疼痛比起心头上的痛,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算了?。
无形的手揪紧他的心口,掏出他的心脏,用一把尖刀划破他的血肉。
他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脊背永远挺得笔直,常年练剑让她的身上总是带着韧劲,狂风无法撼动她的步伐,大雨也阻拦不住她要离开的心。
墨烛好?像看到很多?年前。
高挑的男人提起长刀,回头对他说了?句:“阿烛,我必须去。”
然后?再也没回来,只有一把刀被送了?回来。
然后?他的阿娘也接过丈夫的刀,一去不复返。
然后?……他什么都没了?。
他最重要的人,都为了?自?己的道,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死去。
那他算什么?
他们可以为了?旁人去死,却不愿意?为了?他活下来。
墨烛扭头就走,雨水打湿他的衣裳,他踩在泥坑之中,泥土又溅脏了?他的靴。
他心里想,死了?好?,想去死就去死吧。
这?尘世早有定数因果,她既不要命要去改变,那死了?也是她活该,他早已还清当年她的救命之恩,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当初救他的那个人,他都不想再管她了?。
他不管她了?。
他一点一点也不想管她了?。
可为何……
脚步越发沉重,他再也走不动了??
——墨烛,此后?你便是我的徒弟,待我从四杀境回来,便与?你结弟子玉契,日后?师尊会用性命守护你,传你我的毕生?所学。
——以后?听春崖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家?人。
墨烛跪在地上,右手紧握成拳砸进泥泞中,他怒骂:“不是说要当我的家?人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骗子!骗子!”
他带着满心欢喜与?期待,坐在颖山宗山脚下等了?足足一月,等来的却是她挥来的刀子,强行喂下的噬心蛊,年复一年的冷漠与?辱骂。
明?明?想要一辈子追随她,想要努力?跟她修行,成长到可以保护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