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没看见随海,随宴还以为随海走丢了,撑起身就要去大街上找人。
那摊贩忙着做生意,一个没留神,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刚才还在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还没走出十步,随宴已经撞到了三四人,挨了几句骂。
她一手扶着头,连声说着“抱歉借过”,心里突然慌张起来,忘了随海已经不是会走丢的年纪,只记得,她绝对不能丢了妹妹。
从大街那头也走过来几人,领头的男子高挑俊朗,一身玄衣衬得面色如玉,只是此刻神色实在有些难看。
“主子,这边没有。”从一条小巷里又跑出来几人,立在了男子身边。
“主子,这边也没有。”另一边是民宅,也是几人跑了出来,垂首站在男子身前。
司空敬咬咬牙,“继续找!我就不信,他能将人藏到哪儿去!”
手下人领了命,各自对视一眼,潜入人群之中,立刻被淹没,四下散开了。
司空敬看着镇静,其实背上冷汗都已然被吓出来了。他和大梁帝今日中午坐船到了佘州码头,刚歇了脚,一顿饭之后就发现大梁帝不见了。
其实刚到码头时他就发觉气氛不太对,像是有什么人刚好也在那个时候到了码头,一路躲在暗处,跟着他们到了歇脚的客栈。
司空敬恨自己那时没令人多查看周围,这才给了那些家伙可趁之机。
这个时间会出现在江南的,不是秋云山的人,就是蛮族人,不论是谁,对他们而言都是不好的消息。
大梁帝一个根本没习过武的皇帝,他们若是去晚了,怕是今日就要交代在江南了。
司空敬继续往前走,一个没注意,被个一身酒气的人撞了满怀。
司空敬定定神,扶起人看了一眼,面生得很,“姑娘?”
随宴听见人声,睁开泛起醉意的眸子,看向眼前的男人,认了许久,发觉很是熟悉。
“你是……”随宴眨眨眼,感觉嘴里有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就是说不出来,“是……”
她头疼得厉害,根本想不起来那三个字,可是脑子里跟着又蹦出来两个字——清儿。
司空敬表情难看地盯着随宴,抬眼望望远处的街口,直觉不能再耽误下去,赶紧搀着随宴到了一旁的小巷中,让她靠着墙坐下休息。
“姑娘,我有事在身,委屈你在这醒酒了。”
司空敬说完,又留下几两银子放在随宴手中,确定小巷里暂时不会有人过来,这才放心地继续去找大梁帝了。
随宴打了个酒嗝,没说完的名字吐了出来,“清儿……”她胡乱挥了挥手,最后放在了自己脸上,微凉的手掌贴着脸颊很是舒服。
她又说,“清儿……别等他了……这个人,不会再来了……”
“清儿,别哭啊……”
随宴坐在墙边嘟哝,又蹙起了眉,像是看见了随清当初在江边落泪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巷里阴冷,随宴待着待着就开始发抖,可偏偏身体里又火烧火燎似的,被酒烘得暖乎乎的。
冷热交织下,一股说不上的躁动涌了上来,感觉十分陌生。
大约昏睡了半个时辰,随宴终于清醒了一些,脑子也更疼了,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有两个人影靠近,霎时警觉起来。
手里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还有些扎手,随宴以为拿的是短刀,当即就脱手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