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然后磕磕绊绊地说他只会走,不会坐车过去。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出来了,这地方也不像北边的罗布泊一样一马平川,地面起伏不断,偶尔在白雪中看见一溜青黑,仔细一看才现是一条流淌的小河。
这些小河没有上冻,我下车到处看了看才现这地上隐藏着不少小河,有的表面结了冰,但冰面底下地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开车,咱们不熟悉路况,有的河沟盖在雪底下也看不见,万一陷进去就完犊子了,腿着吧。”
该说不说这地方是还挺冷,感觉得有个零下二十度,我和白毛还行,但光头他们就有点儿危险费劲了。
“能穿的能带的一个都别落下,时间长了你们受不了。”
最后他们三个硬是武装到了眼睛才算稳妥,可张峰刚迈出一只脚就趴在了地上。
我不耐烦地一把把他拎起来:“你能不能行啊?路都走不明白,不行滚回去。”
张峰蹬着腿大骂:“我穿了八条裤子!腿都迈不开了!”
于是他气得当场脱了两条系在了脖子上,这才利索了一点儿,他边走边嘟囔:“我哥怎么净往这种地方跑,我又开始烦他了。”
我切了一声:“也不知道谁趴在天台上哭。”
他一下不吱声了,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白毛走在前头领路,跟后面的光头他们吭哧吭哧一脚一个大深坑比起来,他走路异常安静。
我露在外面的刘海一会儿就被哈气凝上了白霜,睫毛也结了冰,走了一会儿我就现了规律,白毛是沿着河流走的。
“你是沿着河走的。”
他嗯嗯两声,指了指河流上游:“山上来的。”
陈志扶着陈小花埋头苦走:“这里的河应该就是从祁曼塔格山源的吧,就算不是祁曼塔格山,应该也是昆仑山,反正都是它俩中间的河谷,肯定错不了。”
这地方一眼看去既没人也没房子,茫茫雪原中只有我们一行人,这样也好,人少倒也踏实。
这河流时宽时窄,河流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块凸出的石头露在水面,上头顶着圆溜溜的一坨落雪像个大白馒头。
我们几个排着长队机械地走着,突然我后头的光头站住了脚步。
“外江欸,太攒劲了这个景色。”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才想起来看看周围的景象,只见前方的河道渐宽,流水欢快,淡淡的水雾飘在河道周围,白雪青石,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思。
连张峰都忍不住摘了口罩四处了望,他出了一阵由衷地感慨:“这看着可比水泥林舒服多了。”
可就在我们忙里偷闲欣赏这难得的美景时,上游却突然冒出来几声矫揉造作的呼救声。
“救命啊~少年~快来救救我~”
“……”
在场的人连带着陈小花都惊呆了,我们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河水,那里躺着一个女人,她正微弱地挣扎着,向我们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光头小声说道:“这女人疯了吧?她干啥呢?”
我眨了眨眼:“这特么一看就不是人,什么人能大冷天躺水里叫唤,你听听她的声音,中气十足。”
躺在水里的女人大概是听见了我们说话,瞬间就不扑腾了,直接从水里坐了起来。
她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此时正惊疑地看向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我干巴巴地说道:“这位妖怪姑娘,你多久没出来害人了,什么年代了你还穿成这样?我们很难上当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布棉袄和大麻花辫,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