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二柱夫妇那么怕,林峥嵘心中冷笑。
他没要鸡蛋,转身关了门,一点情面都没给林二柱夫妇。
他打心眼里看不上林二柱,昨天王春花和林富贵被带走的时候,他看到林二柱躲在角落。作为儿子,连这种时候都不敢出面,有什么用呢?
回到院子里,见江秋月出来,林峥嵘说了林二柱两口子的事。
江秋月笑了,“你干嘛不要鸡蛋,不吃白不吃。再说了,他们确实该赔我们鸡蛋。算他们识趣,还会知道怕,最好能记住这话一辈子,不然没他们好果子吃。”
她记仇得很,最好别让她抓到钱丽和林二柱把柄,不然她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南南到现在还不愿意开口说话,有钱丽一半功劳!
吃过早饭,一家四口换上干净衣服,他们今天要进城。
两小孩非常期待,早早地到门口等着。
等江秋月擦干头发,林北北等不急地去拉江秋月的手,“妈妈你快点啦!”
“不着急,我算着时间的,去太早了也没拖拉机带我们去镇上。”江秋月的头发黑又多,她梳了两根麻花辫,直溜溜地挂在胸前。
“是不好看吗?你这么看着我?”见林峥嵘没挪开眼,江秋月摸摸自己的麻花辫,又去摸头发,“不行,我再去照照镜子。”
“妈妈,很好看,你非常好看,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妈妈!”林北北生怕去迟了,跑进屋里一顿夸。
林峥嵘也跟到门口,眼睛转啊转,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的语气,“嗯,你很好看。”
这又是哪里来的愣头青?
被林北北夸没什么,林峥嵘突然正经地说一句好看,江秋月难为情地放下镜子,“知道了,走吧走吧,我们去等拖拉机。”
桃花村没有客车,出行很不方便。
看到王友仁时,江秋月立马挥手。
“秋月姐!”王友仁停下拖拉机,从兜里抓了一把花生给江秋月一家,“我妈早上炒的,你们拿着路上吃。”
拖拉机上还有其他人,胡海志的媳妇陈美茹也去镇上,看到江秋月一家,捏捏林北北肉肉的小脸,又去摸林南南,“还是分家好啊,秋月你把他们养得有精神多了,以前蔫吧吧的两个,现在肉乎乎的多可爱。林家的事我都听说了,真可惜我没在现场,白家人也是胆子大,竟然敢假冒警察。还有林晓,她……她真和男的睡了?”
流言就是这样,越传越劲爆。
江秋月说不知道,“我们断亲了,这种事他们不会和我们说。”
“我看八成是的,不然白家干嘛冒这么大风险,你说是不?”陈美茹话多,听江秋月说不知道,又用手肘去拱身边的周翠翠,“翠翠你觉得呢?”
周翠翠从江秋月和林峥嵘来了起,脸色就不太好看,“我哪知道这种事,但上梁不正下梁歪,总不会好到哪里去。”
“也是,人啊,还是得活得正经一点。”陈美茹感叹一句,问完江秋月去哪里,又接着说起自己,“我和翠翠打算去镇上的布厂买点碎布头,不用布票,拿回家给孩子做个裤衩子,或者做双袜子都可以。秋月你要不要,我帮你带点?”
听到不要票,江秋月立马点头说好,给陈美茹掏钱,“多谢你啊美茹姐,我正愁天冷了两孩子穿啥,你帮我多买点呗,回头你放我家院子就行。”
林峥嵘想问,江秋月不是刚买了布料,不是给两个孩子做衣服,难道是给他做?
但拖拉机“轰隆轰隆”很大声,他又把话咽回去,如果是给他做衣服,他等着就好,不着急。
到镇上后,两波人各自分开,周翠翠没好气地道,“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收拾得和狐狸精一样,当天底下就她一个女人吗?”
周翠翠没指名道姓,但陈美茹一下听出周翠翠在说谁,啧了一声,“翠翠啊,这就是你不好了,我得说说你。以前秋月也不打扮啊,现在大柱回来了,人家夫妻俩恩恩爱爱,她想打扮给大柱看,这不是很正常?”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骚样。”周翠翠心里不平衡。
“翠翠,过分了啊!”陈美茹觉得江秋月人挺好的,说话温温柔柔,又勤劳能干,“当初是你爸妈多要彩礼,王春花才拒绝你家,你真要喜欢大柱,干嘛不劝劝你爸妈?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又不是和大柱好过,你有什么资格吃味?”
周翠翠让爸妈去林家提过亲,但王春花和林富贵怎么可能为了林峥嵘多给彩礼,两家人因为彩礼的事没谈拢,婚事也就吹了。
那会林峥嵘去考试了,他不知道这个事,后面也没人和他提起来。
陈美茹说话直接,周翠翠面上不好看,她走得飞快,把陈美茹甩在身后。
陈美茹没追上,索性不追了,要不是看在他们两家是邻居的份上,她才不和周翠翠来往。
周翠翠呢,心里委屈。
当年喜欢林峥嵘,爸妈却不肯松口降低彩礼,后来嫁的老公,干活时出了意外,成了瘸子。
看到高大英俊的林峥嵘,再想想自家没用的瘸子,让周翠翠怎么心里平衡?
这边陈美茹两个去买碎布,江秋月一家搭上客运车,在去市里的路上了。
到了市里,江秋月直奔百货大楼。
“同志,我想要雪花膏。”
江秋月指着柜台的雪花膏。
“没有了。”售货员抬头瞥了眼江秋月一行,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报纸。
“这不是有两瓶,怎么会没有?”江秋月知道这年代售货员是铁饭碗,一个个嘚瑟得很,但为了买东西,她还没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