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谢淮之换好衣服后就看见沈筠头上裹着白布,殷红的鲜血洇出来,染红了白布。
“你把耳朵割了?”谢淮之满脸不可置信。
“啊,吓到你了?”沈筠摸了摸脑袋,“没,血是假的,伪装一下。”
谢淮之颇为无语:“你不会术法吗?障眼法之类的。”
沈筠剔透的包子脸立马变得皱巴巴的,语气也委屈:“我学艺不精才想去修仙的嘛。”
事实上,障眼法他会,但是遮不住,他是中毒了形态退化了,又不是自己刻意变成这样的,不到月圆之夜他这耳朵他根本没招。
谢淮之不知道拿这蠢笨的狐狸小妖如何是好,他蹲下身子,没好气道:“上来。”
“不用,客气了老哥,我自己能走。”沈筠连忙拒绝,开玩笑,虽然顶着个奶瓶壳,但好歹一个啷当大小伙,哪用人背啊。
“你不是伤患吗?”
“哦。”
沈筠又给谢淮之浑身上下的行头都换了,看不出异样后二人才去城门口排队。
前面站着个大婶,怀里也抱着个小孩儿。小女孩儿小脸红扑扑的躺在母亲肩窝,看见沈筠了就开始咯咯笑,还冲沈筠伸出了手,沈筠正想握回去,小女孩儿却被谢淮之的冷脸吓得缩回了手。
小女孩儿一动作,依稀可以看见领口下的皮肤密密麻麻爬满了红色的疹子,不知是什么病症,看着可怖。
大婶拍了拍小女孩儿,将她抱得更紧:“囡囡别闹。”又转过身颇为歉意地冲他们笑了笑。
沈筠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几乎布满整个眼球,看起来疲惫极了,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妹妹生病了吗?”沈筠声音软软糯糯的问她。
大婶点点头,没有多言。
“婶婶进城后跟着我和哥哥走吧,带你们去找李大夫。”沈筠继续跟大婶说话,俨然一副热心模样,“李大夫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大夫,他能治好我,也一定能治好妹妹!”
谢淮之不知道这小妖是闹哪样,嘴巴喋喋不休,一刻也不安生,过分引人注目了些。为了止住他的话匣子,往他腿上拧了一下。
沈筠疼得差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
大婶回过头看着见谢淮之依旧冷着脸,只当沈筠的话孩子气,并不放在心上,但还是对他笑了笑。
头上顶着大太阳,队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进着,沈筠被谢淮之抱在怀里,感觉自己快中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哥哥,为什么我们还不能进城?前面那是在干什么啊。”沈筠声音小小的,正好让大婶可以听到,他委屈巴巴的抱着谢淮之的脖子,趁机狠狠咬了谢淮之一口,“哥哥我头疼了,这次怎么这样慢。”
谢淮之受下这一口,忍着没发作。他看出来了,这鬼精的小妖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等,正借机在打探消息。
“妖怪,城里……有妖怪!”小女孩儿语出惊人。
大婶急忙捂住她的嘴,不顾她呜呜的哭声,惊恐地环顾四周,见没有官兵注意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松开手,大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囡囡乖,别胡说,你胡说会害死我们的。”
妖怪本妖的沈筠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佯装好奇,压低声音:“婶婶,妹妹说得是真的吗,城里真的有妖怪吗?”
小孩天性使然,碰到有趣的,脑袋也不痛了。
大婶见谢淮之也盯着她看,索性知无不尽道出原委:“可不是嘛,这两天听说在举办什么会,那什么都来了,四周进不去,只能通过正东这个城门进。”
“为何还有这么多人进城?”谢淮之有些疑惑。
“赚钱、看病,总归是为了生计,就算有妖怪,城主总不会不管百姓死活,城里那么多人呢。”大婶脸上满是无奈。
“你们兄弟从别处大老远过来?怎么也不坐车马,路上颠簸,小孩身体难免承受不住。”
谢淮之点点头,面无表情语气生硬道:“……路上碰上山匪劫道。”
沈筠都要给他的演技跪了,就分给他一趴都表现不好。
“人没事就好。”大婶说完才反应过来沈筠脑袋上的血迹实在不能用没事来形容,她讪讪的,见临近城门口检查处也不再多言。
“你怎么这样笨?自己一个人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沈筠趴在谢淮之耳边悄悄问他。
“会发现你吗?”谢淮之不回他,反问起别的。
见沈筠不回答,脸上表情懵懵的,眨巴着大眼睛,谢淮之靠近了他一些,几乎是用气音在说了:“城里查得很严,应该有别的法器,发现你怎么办?”
沈筠听懂了,他瘪瘪嘴,使劲推开谢淮之,挣扎着要要下去。
“放我下去,反正不会连累到你。”
语气委屈巴巴的,身体倒是一个劲儿挣扎,倔得厉害。
谢淮之双臂将他攥得更紧,脸上染上愠色:“你闹够了没有?”
沈筠作够了,见他发怒乖乖安静下来。他偷偷扯了下嘴角,知道自己大概算是前进了小小一步。
前面的大婶很快通过检查,她瞥了一眼沈筠和谢淮之,抱着孩子匆匆进去了。
轮到沈筠和谢淮之。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眼二人的穿着气度,料想是哪家弟子,姿态不免恭敬了一些。
百年已过,修仙不再是为了保命,但修仙热潮却愈演愈烈。凡人求长生不老,求身负异秉,求凌驾于他人之上。
但修仙之路多有不易,凭一己之力很难修成大道,是以门派多有拥趸,也不乏家族宗门垄断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