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斓冬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
一行人来到一处茶馆,这茶馆不大,仅仅只有六七张桌子。四根木棍稳稳地立在四方,顶上是由干枯树枝搭建而成,又扯了一块防雨的油布用以遮雨。
茶馆周围是几颗高大的胡杨树,大都是来往的商人在此歇脚停留。
“不知小友有没有意向当将军府的厨娘。”冯管家稳稳落座,随后叫来一壶茶水和一碟花生。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郁斓冬,开门见山地问道。
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氤氲成一片朦胧,而那碟花生静静地躺在桌上。
水晶虾饺“皮白如雪,薄如纸,白月牙……
随着冯管家缓缓地坐上马车,车帘轻轻晃动,马车缓缓启动,发出轻微的声响,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逐渐驶向将军府的方向。
马车内,香烟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松气弥漫在整个车厢内让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松涛阵阵送清香,似药安神韵味长。静处林间思旧事,心宁意定享时光。”郁斓冬望着车内缭绕的烟雾,心中有感而发,轻声吟出这首诗。
“小友好文采!”冯老第一个喝彩。“此诗意境优美,用词精妙,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郁斓年紧跟着夸赞道:“从前便听夫子说阿姐读书颇多,如今才见识到。阿姐的才情,真是让我佩服不已。”
“哦?”冯老露出疑惑的神情,“小友莫不是本地人?”
“家父是京城人士,家中遭逢变故,刚来此地不久。”郁斓冬微微垂眸,神色平静地解释道。
冯管家眼眸深邃地看了一眼郁斓冬姐弟俩。半晌,他才缓缓说道:“原来如此。”
郁斓冬不理解冯管家这句话的深意,面色不变。郁斓年看着冯管家,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将军府很快便到了。
“吁——”
外面有人骑马停在马车旁。
“是叶将军训练回来了。”冯管家急忙起身,准备下车迎接将军。
此时,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厮急忙跪地,脊背挺得笔直,以自己的身体充当凳子。冯管家动作娴熟地踩着小厮的背下了马车。
郁斓冬见此情景,心中一时难以接受,秀眉微微蹙起,正欲直接跳下去。一旁的郁斓年见状,连忙敏捷地蹦下马车,快步来到阿姐身边,伸出双手来搀扶阿姐。
在郁斓年的贴心帮助下,郁斓冬顺利地走下了马车。
“冯伯,他们是谁?”叶枕舟的声音低沉入耳。
郁斓冬闻声抬头望去,不远处,叶枕舟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腰间束着一条黑色宽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背阔。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眸光犀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由于常年在训练场摸爬滚打,他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他□□骑着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毛色如墨,油光发亮。马头高昂,双目炯炯有神,四蹄粗壮有力。就连马身上配着的黑色马鞍和缰绳,都装饰着银色的铆钉。
郁斓冬望着那匹黑马以及马身上的装饰,心中突然对于来将军府做厨娘一事有些心动,这将军府如此阔绰,得给出多少月奉啊。
“将军,这是新来的厨娘。”冯管家已然走到叶枕舟身旁,动作娴熟地牵起了缰绳,轻柔地拍了拍马的鬃毛。“玄雷今天状态不错,跑欢了吧。”
虽是跟马在对话,叶枕舟却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玄雷听到夸赞,通了灵性一般。扬起头颅,发出一声响亮的喷气声;甩动着油光发亮的毛发,蹄子不安分地交换位置,粗壮有力的前蹄抬起又落下,地面微颤,后蹄紧接着抬起。
叶枕舟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在郁斓冬姐弟身上停留片刻后,双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玄雷领会了主人的意图,不再乱动。叶枕舟左手握住缰绳,右手轻轻拍了拍马脖子,翻身下马。
随后,他径直进府,没有给他们任何多余的眼神。
不行,将军府这人一看就龟毛事多,还是算了。
冯管家却不知道郁斓冬已经通过刚才叶枕舟的表现推测出来了事多的毛病,不想在将军府做厨娘了,还在热情地招呼着郁斓冬,“小友,进来吧。”
朱红色的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抬眸望去,一条宽阔的青石路跃入眼帘,路面平整洁净。路的两旁,形态各异的太湖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前行数步,一座宏伟的庭院呈现在眼前。庭院四周,回廊雕梁画栋。
沿着庭院中的道路继续前行,从正庭右侧踏入偏院。穿过蜿蜒的回廊,便来到了厨房所在的区域。厨房的门半掩着,隐隐约约传出阵阵忙碌的声音。
走近厨房,可以看到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各种炊具和食材,入目的灶炉便有四个。
厨房内,白发老翁和一个年轻男娃十分显眼。另有两名丫鬟帮厨,一位老妇守在灶炉前,面前的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赵妈一边轻轻搅拌着锅里的汤,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乌鸡汤可得好好煲着,将军最爱喝了。”
听冯管家介绍,厨房里的白发老翁是伙夫,旁边的男娃是他徒弟。
冯管家接着说道:“你做一份晚饭吧。”
郁斓冬连忙回应:“等下,还请冯管家留步。”
冯管家走至门口,闻声停下脚步,满脸惊讶地转过身来,问道:“小友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