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陈卓在一旁赶忙附和道:“所以她才要下毒害我呀,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她就可以继续用我家祖传的方子做买卖,赚那昧心钱了。大人,您可一定要严惩这个恶女啊!”
郁斓冬在一旁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污蔑之词,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分明是一场针对她设的局。
她心中虽气愤不已,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县令,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您且想想,他们说我下毒,可若真是我下的毒,难道我会傻到一锅面里只有他的饼有毒?这岂不是太不合常理了?请您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否则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我倒想问问,我是怎么精准地只在他的饼里下的毒?还是说我只下了一张饼的毒,并且还要刚巧让他拿到?另外,关于他们所说的我偷方子一事,也请他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县令坐在公案桌后,原本冷峻的面容在听到郁斓冬这番有条有理的反驳后,不禁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个看似柔弱却聪慧果敢的小姑娘,而后招了招手,示意旁边站着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赶忙快步走上前,县令便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小厮听后,便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公堂。
“肯定是你与她合谋来毒害我!”陈卓见郁斓冬如此反驳,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他又急忙转向柳娘子,伸手指着她,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是不是她从醉月酒楼偷得方子?你可别想抵赖,今儿个在这公堂之上,可都得说实话。”
柳娘子原本就被这公堂的阵势吓得不轻,此刻又被牵扯到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已经完全被吓到了,只想着赶紧撇清自己,于是着急忙慌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下毒。你胡说,你都是胡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摇头否认,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着急地用手指着陈卓和醉月酒楼的店小二,大声说道:“是你们让我这么说的,说就要……”可话到嘴边,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即使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此刻这其中的真相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在场众人心里也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是在胡说。”店小二见势不妙,生怕柳娘子把实情全给抖搂出来,顿时厉声呵斥道:“大人,这个女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她的话当不得真,您可千万别被她给误导了。”
郁斓冬刚准备继续开口,想要从他们的话语中再套出些实情来,便听到陈卓又在一旁“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只见他一下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又开始翻滚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肚子好疼!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那模样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可在郁斓冬看来,这不过是他为了混淆视听而使出的把戏罢了。
县令见状,眼神犀利,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卿卿,你糊涂啊!”陈伯竟然来了公堂。
恶人先告状“人生事事无常,大肠包小……
只见与陈伯一同走进来的,还有一位让郁斓冬出乎意料的人——叶枕舟!
难道是母亲怕她在这公堂之上深陷困境,特意设法找来叶枕舟来帮忙的吗?
如今叶枕舟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出现在这里,形势总归是对自己有利了几分。
想到这儿,她稍稍定了定神,赶忙走上前去,朝着叶枕舟和陈伯微微欠身行礼,摆手打了招呼。
叶枕舟不明白是何意,疑惑看了她一眼。
陈伯看到郁斓冬的招呼,面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县令看到叶枕舟赶忙从公案桌后站起身来,一脸恭敬地高声喊道:“叶将军!”
县令大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瞬间将堂内原本正哭闹哭诉着的柳娘子和那还在佯装腹痛、胡搅蛮缠的书生陈卓都给镇住了。
要知道,这大荒城新上任的将军叶枕舟可是从京城里来的贵人,在这大荒城,乃至整个周边地区,谁不知道叶将军的威名,又有谁敢在他的头上作乱。
郁斓冬看着两人,心中觉得好笑。
瞧此二人方才还在这公堂之上肆意张狂、跋扈嚣张,胡搅蛮缠地妄图混淆视听,不想如今但见叶枕舟现身,竟被吓得如此狼狈不堪,真乃现世之报。
叶枕舟神色淡然,他朝着县令微微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照常即可。”
县令听到叶枕舟的吩咐,赶忙轻咳一声,他整了整自己的官袍,然后重新坐回公案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始审问。
他目光在堂下几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了心理防线相对薄弱的柳娘子身上。
县令双眼一眯,目光直直地射向柳娘子。厉声道:“柳氏,你来说!今日本堂之上,叶将军在此亲自坐镇,你可要知晓,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本官即刻便让人对你行刑,到时候可休怪本官铁面无情!你且好好想想清楚,如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本官招来!”
“卿卿,你莫不要再犯糊涂了呀,否则我可真的是无颜面对你父亲啊!”陈伯此时也是满脸痛心疾首。
柳娘子在这一连串的威慑之下,早已是吓得六神无主,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大人……我……我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