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何平怀着自欺欺人的希望,打算徒步走到公司省点钱,途中又经过了公园亭子。
“你现在有空了吗?”
崔何平被突然的声响吓得差点跳起来,心脏砰砰狂跳,回头一看更惊讶了。
昨天遇到的怪人怎么还在?
“你心脏狂跳可不是被我吓的,”赵风闲微笑:“你看你,两眼乌黑,黑眼圈比熊猫还明显,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容易心脏狂跳之后突然骤停,所以还是歇会儿吧。”
崔何平终于忍不住起火来:“你有病啊?平白无故咒人!”
赵风闲:“哦,抱歉。”
崔何平:“……”
赵风闲继续说:“骂人的话堵在喉咙对身体不好,脏话要骂出来了,心里才会干净。”
完蛋,真遇到有病的人了。崔何平耷拉着眼皮:“你究竟叫我干嘛?”
“我不是早说过,下棋啊。”
崔何平眼睁睁看着赵风闲拿起一枚炮,把一叠红票子压在下面:“就像你说的,我这么年轻玩退休后的游戏,那些老大爷跟我也没有共同话题,我一个人着实好寂寞。”
“这样吧,你陪我下一把象棋,我支付你报酬。”
崔何平没注意去数红票子有几张,反正比他上一天班得到的劳动报酬多得多,至少有几千块。
这个脑……脑回路奇怪的男人一身名牌,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肯定是家里很有钱。
但他偏偏叫住自己究竟有什么意图?崔何平一下子脑补了无数种可能,回想自己有没有看过类似陷阱的新闻,甚至他开始怀疑对面的某种取向,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赵风闲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一顿,差点喷出来。
拜托不是我选中你!是天命!是财运选中你!
不对天命和财运本就是财神大人赋予的,他要深刻坚定自己能当选的信念……那就是自己选中他的!
“现在你可以坐下了吗?”
崔何平叹了口气,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坐到对面,赵风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反正不知谁说,不要在极端情况下考验人性。崔何平现在十分缺钱,只要对方不耍赖,不就是下象棋。
崔何平想起自己儿时,他们一家都还在农村里生活。他爸没有烟瘾却有点酒瘾,就是喜欢吃饭时候小酌一杯。
每次吃完晚饭,没有其他娱乐的时候,爸爸会带着他去院子里,教他下象棋。
他至今不知道自家爸的象棋技术是跟谁学的。只记得从自己记事起,家里就有一副被收好的象棋,直到自己表示想学,才被拿出来。
树下,蝉鸣,身上带着酒气尚且健壮年轻的父亲,和身躯小小的自己,早已成了不可复制的童年回忆。
而现在自己每天被老板骂,和同事勾心斗角,身心俱疲,早就不记得单纯快乐是什么滋味;父亲也年迈,病痛缠身躺在医院里。
崔何平苦笑着,一局下来自己的帅很快被四面的兵炮卒困住,如同他的现状。
“我输了,钱可以给我吗?”
赵风闲:“你自取吧。”
崔何平便从桌上拿起一叠红钞数了数:“谢谢。”
即使他知道自己很困难,这笔钱约等于不劳而获,但男人的自尊心仍然使他有些无地自容,不自觉把道谢的声音放小。
赵风闲偏偏选择无视他的窘迫,继续说:“也许我就是那种有几个臭钱就想显摆,想要救助别人的无聊人士。我看你面色愁云惨淡又刚从医院出来,肯定是家里有困难,这才叫住你的。”
“你如果愿意把自己的窘迫告诉我,说不定我有能力带你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