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赶着去找媳妇儿,可不想多个累赘耽误自己。
「行行行,肯捎上我就成。」年轻人轻快的语气显示着他的开心。
可算是不用再走路了,快要累死他了。
在纪遇安的示意下他爬上了马车,马车不大,但装两个人还是卓卓有馀。
「多谢兄台了,我叫宁风流,兄台怎麽称呼?」宁风流坐上马车後调整好了坐姿先开口问道。
纪遇安又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宁风流,难道是宁霄楼那个少主宁风流,这不能吧。
纪遇安观察着他,怎麽看都是一副难民样,哪点也看不出是商贾世家的少爷。
「你是我拦的第三辆马车了,前面的人都不理我,真是太感谢了。」
宁风流继续说话,也没在意纪遇安不回答自己,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眼前这个人眼里没有多馀的情绪,更有嫌弃他的意思。
纪遇安笑了笑:「在下纪遇安。」
「原来是纪兄啊,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啦。」宁风流十分豪爽道,他向来不轻易交朋友,但是感觉跟这个纪遇安还挺投缘的,看着顺眼。
从刚才他就一直注意着,纪遇安跟他之前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身上有一种悠然沉稳的气质,像是什麽事情都不能惊到他。
「宁兄客气了。」纪遇安递过一个水壶给宁风流,又再给他递了一块布让他擦脸。
宁风流也不客气,拿过布沾了水就把自己的脸擦乾净。
立体的五官,一张刚毅的脸庞,眉宇间透着正气,这是一个豪爽清逸的人。
「这是什麽?」宁风流觉得背後好像有东西碦着自己了,伸手捞了出来,是被布包好的酒坛子。
「有酒啊,太好了,可馋死我了。」说着不等纪遇安说话就已经把坛子打开直接干了一口。
「喂……」纪遇安想阻止都来不及,这是他给媳妇儿带的酒,现在却被宁风流给喝了。
「这酒很特别啊,味道不错,有一丝酸甜,还伴着股果香味,以前没见过,不是米酒吧,这是什麽酒?」
宁风流这个好酒之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喝都喝了,也没办法了,但是不能给他白喝,纪遇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下,开口道:「这叫葡萄酒,宁兄既然觉得好,那你觉得这坛子酒卖二十两怎麽样?」
「嗯,贵是贵了些,但物有所值。」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下套的宁少主干脆利落地回答。
纪遇安安笑了笑:「宁兄可莫要忘记了今日所说。」
宁风流一头雾水。
最後一路下来一坛子葡萄酒被宁风流喝了个精光。
纪遇安心里装着事也没心情跟他闲聊,现在心里只有媳妇儿,而媳妇儿此刻正在看他送的玉佩睹物思人。
「莫远具尔。」颜清随念着玉佩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这四个字是出自《诗.大雅.行苇》,上一句是「戚戚兄弟」,两句合在一起就是「戚戚兄弟,莫远具尔」。
这句话要表达之意是同胞兄弟之间应最为亲密,不要相互疏远要互相友爱。
所以玉佩上的字应该也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但是他从来没见过纪康安身上有佩戴什麽玉佩,可纪遇安的玉佩怎麽会刻这麽奇怪的话。
而且这块玉佩是羊脂玉,整块玉通体晶莹洁白竟没有一点瑕疵,油脂般的透亮光泽让人爱不释手,简直是万中挑一,价值千金。
这麽贵的一块玉,当初纪家出事的时候竟然也没有人提过卖玉解决,而是宁愿卖房子田地。
「阿遇。」颜清随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无穷的思念,阿遇毫不犹豫地把这块玉佩送给了自己,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颜清随轻轻摩擦着玉佩,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眷恋,就好像纪遇安一直在自己身边。
「小公子,二公子回府了,老爷请您过去一起用晚膳。」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打断了颜清随的思绪。
「知道了。」颜清随收好玉佩就前往厅堂。
颜峰有三儿一女,大儿子和小儿子是嫡出,二儿子和女儿是庶出,大儿子颜其景正在翰林院当差,是一个小京官,长时间不在家,二儿子颜云若也是个小哥儿和女儿皆已出嫁。
颜清随他娘还在世的时候对颜云若还不错,所以颜清随跟这个二哥还算亲厚,今日颜云若就是知道他回家了特地回来看他的。
厅堂里颜峰坐在主位,颜云若坐在他的右边,左边的位置留给颜清随,没见其他姨娘,大概只有他们三个人自己吃。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前面三个字在颜家饭桌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颜清随原本想跟颜云若说说话,但是看着自己父亲一脸冷酷,他就什麽都不想说了。
颜清随勉强吃了两口饭,他心情不好,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眼前的饭菜,想到的却是在纪家吃饭的场景,这个家大概永远不会有那样和乐的一幕吧。
第15章重逢
颜云若知道父亲和弟弟正在冷战,也不知道怎麽劝,只能默默扒饭,直到一顿饭吃完才有机会和颜清随说体己话。
「二哥,我现在出不了门,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白云观给我师父。」颜清随把一封信递到颜云若手里。
颜清随有个师父,擅长骑射,医术高明,如今正住在道观修行,若是不想进二皇子府做侍君也只能跟师父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