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手腕上的伤口同样不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后续缝合好伤口了也需要大补。
最后是慕洵澜,介于他的大型手术史,医院给他安排了全面身体检查,前前后后弄了一星期,直到所有结果都驱于稳定,他才被允许离开独立的观察室。
不过这两天也不无聊就是了。
[: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澜:检查完。]
[:什么时候才能检查完呜呜呜呜…]
[澜:我不知道。]
[:医生都不让我来找你,我今天偷偷溜出来好不好?]
[澜:不好。]
[:可是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
[澜:没不让你想。]
这种没有营养的小对话,闻昭每天都会给他,一连就是满屏的消息,如果漏回了一条,闻昭都要生好久闷气。
但意外的,慕洵澜虽然性格上不爱表达,其实他挺喜欢闻昭那股黏糊劲儿的。
从独立的观察病房里出来,慕洵澜压着消息没告诉闻昭。
病房里,闻昭“身残志坚”,床上、床边柜上,到处都是堆在一起的文件,他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些焦躁。
慕洵澜没敲门,轻轻压下了门把手。
闻昭没抬头,他以为是助理小张,嗓音冷漠得像机器:“6号的文件已经批完了,7号的两个小时之后过来拿,按照葡萄牙时间晚上七点安排跨国会议,接瑞士、英国、挪威……”
他一连说了好长一串,见门口的人还站着,正要抬起头来训两句,没成想却撞入一双清润漂亮的眼睛。
慕洵澜穿着病号服,清泠泠地站在门口,一头银白的丝垂坠,淡得出尘。
闻昭立刻就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肉眼可见的兴高采烈,“宝贝,你好了!”
他很想掀开被子就下床把人抱进怀里,但奈何床上堆的文件太多,直接掀了也不是,一本一本慢慢放也不是。
慕洵澜没说话,就看着闻昭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然后又见他猛地顿住了身。
“宝贝,你怎么不说话……”
仅仅是几分钟没得到回应,闻昭心里就升腾起一股莫大的不安,他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瓣,想靠近,但又害怕被拒绝,所以僵硬在原地。
因为闻昭压根不确定慕洵澜是不是真的想原谅他,那句“不是要跟我和好吗,我同意了。”很有可能是吊桥效应下无意识出口的。
毕竟,吊桥效应的红利,他早在第一次破开慕洵澜心防时,就已经吃上了。
不是吗?
可结果是什么,等慕洵澜稍稍清醒些,就开始反悔了。
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闻昭毫不怀疑慕洵澜现在就是来跟他说再见的。
他压抑的胸腔蔓延起丝丝刺痛的酸涩,那双眼眸一下就红了。
闻昭哽咽两下,还是决定戳心窝子的话都由自己来说。
他真的太害怕听到慕洵澜又拒绝他了。
“你是来找我道别的吗。”
闻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都在抖,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成了拳头,青筋凸起,隐忍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