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就在域市最大的艺术馆办,为期一个月,前期准备工作很多,路清尘几次提出要去梁北林家里看一看,都被工作打断了。
6月底,梁北林在开展前办了一场预热会,为路清尘的个人展览造势。其实造势只是谦虚说辞,域市早有人探听到消息,等这场预热会入场券的各界人士不在少数。抛开沈家和净界不提,单是路清尘的影响力和经济价值就不可估量。
来的人有冲着路清尘的,当然也有冲着梁北林的。
但梁北林身边有人,还是之前没甩掉的程家小少爷。
两人甫一露面,就频频引来关注目光。程殊楠一身白衬衣黑西裤,一头深栗色短搭配一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如今虽然瘦了些,依然走到哪里都让人很难移开眼。
路清尘不擅长应酬,很多事情都是梁北林在做,他乐得清闲,转头看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程殊楠,便走过去自我介绍。
“你好,小楠,”路清尘走到程殊楠跟前,伸出手,声线和笑容都很温柔,“我是路清尘,我爱人是北林的老师沈君怀。”
然后在程殊楠略显震惊的眼神中问:“你认识我?”
路清尘这个名字总会以各种形式出现在梁北林的生活中,程殊楠想忽略很难。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多次提出要去m国拜访,但都被梁北林拦下了。
他那时候热烈又懵懂,甚至先斩后奏跑到m国去,结果以梁北林了大火为结束。
后来他偷偷从网上搜过,但路清尘被保护得很好,除了作品介绍,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他曾经真的很想认识梁北林身边的人,像很多初涉爱河的人一样,希望得到认可和祝福,然后告诉他们,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梁北林。
但梁北林对此很排斥,当时他不理解,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段虚情假意的感情,不配与对方的亲朋认识罢了。
今天出门前,他都不知道要参加的是什么场合,要见的是什么人。梁北林只是给了他一个时间,让他在这之前收拾好。来的路上,梁北林也没说一个字。
他从未想过今天能见到路清尘。
也没想到竟然就是之前和梁北林一起逛街的人。
“……见过,”程殊楠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一时有些恍惚,但还是很礼貌地鞠躬,“您好,路老师。”
“不用那么客气,”路清尘没想到现实中的程殊楠这么乖,“跟北林一样叫我哥就行了。”
“你见过我?在哪里?”路清尘坐在程殊楠对面,示意他也坐下,并拿了一杯热饮递给他。
程殊楠坐得规规矩矩,似乎有些紧张,想了想才说了一个地址。
“哦,那里啊,我对域市不熟,一些贴身物品又不能让助理去买,就让北林带我去了。早知道你当时也在,该见一面的。”
程殊楠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路清尘,对上梁北林极其重要的人,或许他以前是有身份的,但现在这种境况,他只想能在光天化日下隐身。
“……路老师,”程殊楠斟酌着用词,半天憋出一句不会出错的话,“祝您展出圆满成功。”
路清尘看出他紧张,便挑些轻松的话题说:“我回来半个月了,原本想去看看你的,但一直忙,今天才见面,你别怪我啊,小楠。”
然后又讲自己对域市的气候不是太适应,在酒店住了几天,竟长了湿疹,这才不得不去梁北林的公寓住。
程殊楠安静听着,很多疑惑渐渐解开。路清尘边说边观察着程殊楠,见他听到是自己住在梁北林公寓时,微微僵住的肩膀落了落。
他又和程殊楠聊了几句,便有人找过来,他招呼程殊楠可以随意走走,后面野餐区的食物很新鲜,便忙去了。
梁北林帮路清尘挡了几个敬酒的人,总算有时间说几句话。
“他在商场看到我们了。”
梁北林点点头:“嗯。”
“你知道?”
“嗯,我也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