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意象芜杂繁乱,血,啤酒瓶,刀,尖叫,从楼顶探出的绿植,雾霭沉沉的天。
“沈轲,沈轲。”
唐天和站在床边叫他,“两点了,要去集合了。”
沈轲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些怔忪。
他翻身下床,用冷水扑了两把脸,才清醒了些。
下午太阳很大,空旷的操场几乎没有一点荫凉地方。
等待的时候,不少人摘了帽子用来扇风。
阮季星跺了跺脚,吐槽着:“这鞋底怎么这么硬啊。”
谢晓羽问:“你没垫鞋垫吗?”
“垫了啊,还是很硬。”
“不是,我们垫的是……”说到这里,谢晓羽压低声,“卫生巾。垫两层会好很多。”
“卫生巾?”阮季星茫茫然,“但是我没带诶。”
谢晓羽急道:“你声音小点,好多男生在呢。”
阮季星奇怪道:“不就是女生在生理期用的卫生用品吗?就跟纸巾一个性质啊,为什么要避讳?”
谢晓羽张了张口,答不上来。
好像只是习惯避免在公开场合,在异性面前说这个词,并没有深思为什么不可以说。
因为长久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正说着,看到一行男生走过来。
落在最后的那个尤为打眼。
教官要求穿戴整齐,学校发的军训服很宽松,他将裤腿扎紧,腰带束腰,衣袖叠到手肘处,工工整整地。
倒真有军人该具备的板正的身形了。
然而,因步调散漫,应付同伴时的笑似是而非的,一身迷彩服也没能遮住他那股的落拓不羁的气质。
身边的谢晓羽说:“今天早上升旗我就看到他了,他应该是一班的。”
阮季星不确定地问:“工管一班?”
“对啊。你说是不是好巧,跟我们是同学。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他叫什么。”
冯清莹插话:“他就是沈轲,以六百六十五高分进工管的那个。”
阮季星:“?”
命运弄人
沈轲和她们的距离不远不近。
刚刚,阮季星从谢晓羽和冯清莹的话里,得出三条重要信息。
一,沈轲不仅没有辍学打工,还是她的同系同学。
二,沈轲就是那个,不读z大王牌专业临床医学,却跑来a大读工商管理的学霸。
三,未来四年,她将和他有很多接触。
阮季星一时心情复杂。
命运弄人,不想见到的人,偏偏一个劲地往她面前送。
这事说巧也不巧。
沈轲是s市人,他为了赵若华,大概率不会离家太远。
以他的分数,a市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a市有两所全国著名高校,几十个专业,怎么就刚好选到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专业了呢?
谢晓羽还在跟冯清莹小声八卦他。
但除了他的名字、高考分数、班级,别的就扒不出来了。
不过说实在的,阮季星虽跟他认识多年,中间又隔了三年时间没有联系,也不太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