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原因,文徵元为了女儿,率先跟凌昱珩说话,凌昱珩也是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面上都是一派和善。
文徵元拘谨了许多,小?心地问道?:“侯爷今日可有闲暇,是否要留下来用午膳?”
“午膳就有劳岳父费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能留下吃午饭。
文徵元放心不少,边说边将二?人迎进后?院。
文昔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女相见还?要仰仗别人的脸色,她的将来还?要靠她父亲以身体的安危去博取,她也是着实不孝了。
她寻了个机会,避开了凌昱珩,和文徵元说起了体己话。
“爹爹近日可好,身体好些?了吗,太医怎么说,书肆的生意?忙得过来吗?”
书肆最忙的时候,她困在?靖安侯府,没帮上太多的忙,也不知父亲一个人应不应付得过来。
文徵元慈祥地笑着,将不舍和思念压在?心底,说:“好,都好,家里一切都好,你呢,侯府里有人欺负你没有?”
文昔雀摇头,“没有,他的地位不一般,我在?那府里受他庇护,没人敢欺负我的,爹您自己要保重,如今天越发冷了,火炉地暖都用上,千万别舍不得,您身子不好,可受不得凉,我回来时准备了不少好碳火和棉衣棉被,您都用上。”
冬日是难熬的,父亲受不得冻,每年?冬天都免不了要病一场,更不要说今年?还?寒天里落了水,她也不在?家,文昔雀尤为担心。
文徵元安抚着她说:“放心,为父会照顾好自己的,为了你,我也不能病着了。”
病了不知要耽误多少事,他要照顾书肆的生意?,还?得为来年?的科举考试做准备,他又怎么能生的起病呢。
今年?国子监岁试的考题,他压中了,来年?科举,出题的考官也有国子监的人,于他而言,问题不大,唯一的难题是他的身体撑不撑得住封闭式的三天两夜。
文昔雀又和文徵元说了许多的家常话,她难得喋喋不休地说话,文徵元都静静地记在?心里,直到被忽略良久的凌昱珩找了来,父女两之?间的对?话才被打断。
到了时辰,文家父女俩本想亲自下厨,被凌昱珩拦了下来,他直接命令下属去酒楼置办一桌酒席回来,大冷天的,也免得他们父女俩折腾了。
年?关将近,这时候书肆是没什么客人的,冷冷清清的,因文昔雀的回家,添了喜庆和热闹,午膳时,一向不喝酒的文徵元也高?兴地喝了两杯,文昔雀也浅浅地饮了一杯,剩下的酒,都入了凌昱珩的肚子。
一两杯酒,
文家父女俩脸上都染了红,而喝得最多的凌昱珩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
凌昱珩也没料到,这父女俩的酒量这么小,一两杯就醉了,于是,他也只好留下两个人照顾文徵元,自己抱着醉眼朦胧的文昔雀回府。
她喝醉了,也不闹腾,就老?实又呆呆地坐着,如果忽略她无神的双眼和脸颊的绯红,她还?真不像是个醉酒的样子。
然而,这样的她太乖巧了,没有防备,没有躲避,乖到令他有些?意?动。
凌昱珩凑了过去,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阿雀。”
怀中人迷茫地抬头,找不到焦点的双眸水雾雾的,疑惑地说:“凌郎?你回来了?”
很久未曾听到的称呼,是他期盼已久的,凌昱珩心口一热,觉得他似乎也像是喝醉了,浑身都泛着一股子燥意?。
“是,我回来了,四年?不见,你可还?想我?”
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说出口的话也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又或者,他是在?做梦,做四年?里,他反复幻想着的重逢时刻的梦。
那是个没有后?续的梦,四年?了,他都没有等到这个梦里她的回复。
怀中一紧,她揽住他的腰,轻轻蹭着他的胸口,语气也软软的。
“想你,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久。”
温香软玉在?怀,凌昱珩脑中一片空白?,唯剩一个念头,酒,真是个好东西。
只是妾而已
文昔雀主动抱着他,凌昱珩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她?依赖着他,她?思念着他,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生愉悦的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贴在她?的耳边,似引诱一般地沉声问出他今日没有听到答复的问题。
“阿雀,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他期待着她?的回复,怀中之人久久没有语言,失望一点点蔓延,他低头望去,她?靠在他的身?上,已是沉沉地睡去。
他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凌昱珩戳了戳她?的小脸,不由轻叹道:“小没良心的,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凶过头了,她?哭,对?她?好,她?又不领情,总是想?着办法?要从他的身?边离开,她?对?他就没有什么期许吗?
他抱着怀中不闹腾、不顶嘴,乖乖地睡觉,静静地依赖着他的文昔雀,像是抱住了他的所有,即使会让怀中人不舒服,他也绝不放手。
文昔雀醒来时?,已是半夜了,床头的彩绘雁鱼油灯烛火熠熠,偶有清风拂过,室内光影浮动。
她?想?起身?,腰间一条铁臂死死揽住了她?的腰身?,凌昱珩跟头熊一样,半边身?子压着她?,别说起身?了,她?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他呼吸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处,麻麻的,颇为不自在。
文昔雀又试图挣扎了一下,仍旧是没半点用处,她?只好用手拍了拍对?压在她?上头装睡的某人说:“将军,可以放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