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心下奇怪,等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猛然拉开了门。
果然看到周循然穿着单衣,正站在门口出神。
「怎麽穿这麽少,你不要命了!」小鱼斥道,边伸手把他拉到了房里。
她体质好火力大,哪怕是在如此严寒的冬日,房里也没有放过火盆。察觉到掌心周循然的衣服如冰一般,小鱼左右看看,「快,坐床上去!」
周循然的身体已临近僵硬的状态,四肢仿佛没有自己的意识,一路几乎是完全被小鱼牵着走。
那股从又麻又痛的骨头缝里沁出的冷意,好像把小鱼披在他身上松软的棉被染透。
小鱼双手搓着他的脸,又急又气又心疼:「你说你,好好的就站在那冻着?」
周循然的牙齿紧绷,挪出四个字,「我担心你。」
好不容易让他的脸颊有了些温度,小鱼捂着他的脸,闻言没好气地道:「我有什麽好担心的。」
周循然冻僵的心,仿佛也被她暖热了。
他看着她,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想认他,我可以去和他说。」
小鱼摇头,「才不要,当年我娘苦苦哀求都没能让他回头,我有什麽能力能让他答应。」
「我有。」周循然歪头蹭了一下她的掌心,「我有。毕竟这也是你母亲的遗愿。」
小鱼松开他的脸,想要坐下来。
周循然立刻打开身上的棉被,等她坐在自己身边之後,又用棉被包住他们两人。
小鱼窝成一小团,半靠在他怀中。
她想了片刻,还是不想答应,「他投靠了曹仕鹏,而曹仕鹏和你又是死敌。如果我和他牵扯上关系,会让你很难做。再说,我看到他那副低头哈腰的样子就讨厌。」
周循然失笑,又接着说:「你不用考虑我的立场。只要你想,或者哪怕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我都可以去找他。」
母亲的遗愿?这是周循然第二次提起这句话了。
小鱼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周循然从未想过要瞒小鱼,听她这麽说,自然据实以告,「我只是查到,当年你母亲曾经多次联系黎满堂,想要让你入黎家族谱。只是……」
只是自己是女儿身,对黎满堂来说,一个没有显赫外祖家的女儿,并没有用。
小鱼心中接上了周循然未出口的话。
在她少的可怜的幼年记忆中,也有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黎满堂的画面。
小鱼叹口气:「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嗯。」周循然把被子披在她身上,「那我先回去,你若有什麽疑虑,尽可去找我。」
小鱼拉住他的手,「等等。」
她起身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虽说没两步路,但你的身体也容不得这麽冻。」
周循然拢紧大氅的系带,点头笑了笑,「好,我知道。」
小鱼把他送到门口,看他走远,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