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实在有正事他才过来的,来了也不废话,直接跟江时融说:“亚连博士联系到了,他接收了谈序的病例,愿意过来飞刀,时间在这个月十三号,留出他休息的一天,手术初步定在十五号。”
亚连博士是迄今为止心外科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生,年近半百的他手上救活过无数被死神拥抱的病人。
但他很忙,非常难请,李卓倾外婆是欧洲人,和亚连博士的家族有些交情,七拐八拐好不容易联系到。
易居巡最怕这种不缺钱不缺利有背景手艺又是独一份的能人,要是他还有得头痛。
他拍着李卓倾的肩,小声对李卓倾说:“将功赎罪了,兄弟。”
李卓倾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抖下去。
谈序手术的日期最终定下来,他的心脏情况不太好,手术当然是能早就早。
得到通知的那天他看起来非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没过多久就要上手术台经历生死考验,或许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为这场手术准备着。
如果不是心中有牵挂的爱人,他大概真能平静如水。
可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犹豫不安。
夜深人静时他会突然很害怕,万一自己真的死在了手术床上怎么办,他才刚和江时融确定关系,现在每天都美好得像在梦里。
“怎么了,睡不着?”
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谈序沉默片刻后,轻声问:“我吵到你了吗?”
江时融侧躺搂着谈序,闻言揽着怀中人的手收紧了些,吻了吻他的鬓角,“没有。”
谈序往后靠,蹭过江时融的下巴,整个人在他怀中,和他贴得很紧,汲取着来自江时融身上的温度和他的气息。
“睡不着也没办法,不能起来打游戏,也不能看书,更不能”
谈序听到最后两个字耳朵瞬间发烫,江时融叹了口气,似乎比谈序还遗憾他不能熬夜,“医生说要禁欲。”
谈序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热,还好他背对着江时融,还好他们晚上睡觉习惯关灯,黑夜给了他安全感,谈序梗着脖子撒谎:“我不想打游戏,不想看书,也不想做。”
“那你不睡觉想干嘛?”江时融贴在他耳边问,“或者,想□□嘛?”
谈序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断然闭紧眼,道:“别说话,我要睡觉了。”
江时融搂着一个发热的大蛋糕,在他耳边轻笑一声,诱惑似的问:“真睡啊?”
谈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颇有些抱怨地道:“不然呢,你能干吗?”
江时融叹了口气,语气中无限惋惜:“不能,谨遵医嘱。”
谈序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但在欲望消下去后,睡意奇迹般地出现。
时间一点一天过去,手术这天,谈序因为前一天晚上有心事,翻来覆去还睡不着,导致第二天醒来的时间比以往迟了些。
他从睡梦中醒来,还没睁开眼,手就下意识往旁边摸,隔着衣服,一下摸到了坚实的腹肌,他的头熟练地往上靠,脸贴着江时融小腹,全程眼睛都没睁开,可见是个惯犯。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谈序吓得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摄像头怼着他的脸。
镜头中,谈序的眼睛里全是茫然,易居巡透过镜头看着他,哈哈大笑:“大美人,你占我们江先生便宜很熟练啊,不过请不用客气,人都是你的,想干嘛就干吧,你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谈序呆愣愣的,这一个“我们”成功让他的视线木楞地往周围偏转,便见一大帮人或站或坐都聚在他们房间内看着他们。
易居巡站在离床最近的地方,拿着他那个古董dvd怼着他的脸拍,商参落就站在他旁边,小声对着镜头指指点点,“易总,你把谈助的脸都拍歪了!”
她说着,一边悄悄看江时融,即使不在工作时间,打工人也要时刻注意不能调侃过度引起老板不喜。
“我也要看!”一个稚嫩的女生叫,谈序更惊,低头看见一个梳着公主辫子的女孩趴在床边,踮脚伸着脑袋往易居巡那边探头,他和商参落一左一右夹击易居巡。
远处沙发上,江时昼满脸没睡饱的不耐烦,见谈序终于醒了,立马让张作弯腰给他点烟,长长的烟杆在他指尖握着,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后,才放松的往后靠。
李卓倾独自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拿着平板处理今日事项,威利尔在一旁打扰他,见谈序醒了看过来,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微笑和他打招呼:“谈!好久不见!”
而不远处茶几旁坐着三位女士正在喝茶,卫凝宁皱着眉,吐槽:“又苦又酸,给我加糖加奶!”
秦照影有些拘谨地坐着,同样觉得茶苦,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了茶杯。
只有白涵书平心静气地品茗,“卫小姐,不是茶酸,是你酸了。”
卫凝宁皱着鼻子:“你说话好直白,我不喜欢你。”
白涵书无所谓地笑了笑。
管家林叔在不远处微笑看着他们,无论什么时候永远站得笔直,房间内还坐着好几位医生和照顾过谈序的护士。
何旭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有一个脸色苍白的温和男人,他站在角落,见谈序看到自己,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最后一位重量级嘉宾见谈序醒了,一蹬腿跳上床,呜咽着,大毛脑袋就朝着谈序脸乱拱。
谈序猝不及防,被跳珠拱得乱晃,他心里慌得一批,房间里怎么这么多人?他没洗漱躺在床上还被跳珠拱,实在太不稳重了。
迫不得已,谈序抬头送上求助的目光,一直低头注视着他的江时融第一时间发现,勾起嘴角薅了跳珠一把,跳珠立马安静不少,吐着舌头乖巧在床的边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