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衡观冷冷的道。
“郎君看见我的剑没有?”裴展感到一阵奇怪,平日里他睡前都把剑放在手边,加上他睡觉安稳从不乱动,一睁眼就能碰得到才对啊。刚才送走唐兄他们,没顾及的上,现在看了一眼床上空空如也。
衡观怔了怔道:“不知。”
裴展伸出右手道:“踏雪!”
飞鸿踏雪剑这才听见主人的召唤,从地上飞回裴展手里,一阵冰凉。它好像很委屈似的,剑柄紧紧贴住主人腰间,不想离开。
裴展再三确认没有看错,的确是从地上回来的,开始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记不得了,记忆只停留在昨晚救了唐逢吉兄。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还有踏雪,怎么掉地上了。”
“昨晚你喝醉了。”
“果然不应该喝太多酒,那我的剑……”
“别问了,上路!”衡观催促裴展道。
二人一同离开了瑞和庄,顺着路人的指引,一阵往东走,渐渐人烟变得稀少起来。越往前走,房子越少,一条窄窄的小道通向看不见的尽头,两侧是高大的树丛。
反正只有一条路,一直往前走不会出错的。
走到树丛深处,衡观渐渐慢下脚步,让裴展紧跟着自己,这一片都是高大的树丛,不知道有什么野兽出没,而且通过唐逢吉的描述,屠户的凶手武力高强,下手不着痕迹,他俩在明,歹人在暗,小心为上。
这里的树出奇的高,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视野越来越暗越来越狭小,衡观干脆回头对裴展说:“把剑给我。”
裴展把踏雪递给衡观,衡观握住剑身,示意裴展握住剑柄。
这也太谨慎了,裴展默默想到,但还是照做了。
好在一路比较顺利,二人渐渐走出树丛,视野逐渐开阔,裴展重新看见了太阳,想要伸懒腰,一伸手伤口就隐隐作痛。
“你不知道小心点吗?”衡观有点生气。
“我知道了。”裴展小声嘟囔,心里却不是滋味,连师尊都没怎么说过我……果然是堂主,难不成对谁都是呼来喝去!我又不是听风堂的人……裴展越想越生气,心里暗暗想到,反正我也惹不起,那我少说话好了。
一块石碑立在路的一边,凑过去一块,三个红字“斜阳村”就是这里没错了。
“终于到了!”裴展长舒一口气,刚才还下定决心少说话的……
往那石碑后面一看,确实有个村落,算得上依山傍水,不过人迹罕至,裴展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有不少人已经遇难了。
二人继续朝着有人家的地方走,一路上又渴又饿得先歇歇脚,他们计划先找到吴虞长老,他应该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终于走进村子了,这村子布局并不规整,路上也没有人,看来得挨家挨户问了。
第一家大门紧锁,可能人已经逃走了;第二家,庭院里全是枯草,可能很久没人回来住了;第三家,大门烂了一半,满是血迹,进去一看空无一人;第四家,推门一看简直骇人,尸骨未寒……
衡观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自然见怪不怪,裴展见得都是打斗的场面,从没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尸骨,吓得攥紧飞鸿踏雪,低头仔细看路,生怕踩到一些不该踩的东西。
二人转了半天发现家家如此,要么破烂不堪,要么血腥可怖。
裴展奇怪,是什么人下此狠手,这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啊,他们招谁惹谁了,就遇上杀身之祸。裴展又想到了自己的天元血,可惜人已经死了,已是无济于事。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唐虞在哪里一点线索也没有,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了,更何况裴展身上有伤,晚上这么过夜这都是问题。
“还疼吗?”衡观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裴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多谢郎君,自然不疼。”衡观这么一问,裴展刚才心里的怨气赌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话也多了起来。
“郎君,眼下我们如何?”
“你还记不记得唐逢吉说的,这村里一天屠一户,又没人见过动手的歹人,多半是夜间行动。”
裴展点头。
“应该是这样。”
二人决定先找到歇脚的地方度过一晚看看情况,他们来到第二家,虽然杂草丛生,但至少没有太多血迹,二人凑活凑活找些茅草准备晚上躺在那上面过夜。
“倒也奇了,这么一大片地方居然不长粮食,连棵果树都没有”裴展自言自语。
“你饿了吗。”
“没有”裴展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一路上都是郎君照顾自己,这么迫切的形势下一点进展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吃的。
“我饿了”衡观看着裴展说道:“来的时候看见有条河,不如我们去捕条鱼吧,正好趁着天还没黑。”
“好啊好啊”一听可以吃上饭了,裴展瞬间眉开眼笑。
二人来到河边,裴展想到衡观是堂主,哪里做得了这样的活,还得是自己来。他连忙弯下腰,用没受伤的右手去挽裤脚,准备下这条鱼通体浑圆,看着足够两个人饱餐一顿了。
“郎君,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真厉害。”裴展此话是真正的发自内心,要是和郎君一样有这样的本领就好了。
二人捕完鱼,回到了那间破屋子里。寒冬的天总是很短,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破落的庭院里很多枯枝烂叶,衡观取来一堆木柴,指尖冲着中央一点,一簇小小的火苗就出现了,在风里快活的跳动着。他把鱼架在那团火上,二人面对面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