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芳芳话里的意思,人家已经很嫌弃江兰兰了,就是因为顾忌她的面子没有直说,江兰兰就偏看不懂人家意思,非要黏着凑上去嘘寒问暖,十分丢人,让她这个做堂妹的,都跟着受人指摘。
那回家里可是闹开了锅。
江家在小岭村不是什麽有钱的丶有势的人家,加上江茂竹兄弟俩加起来都只生了一个男娃,在村里就有点抬不起头来。
但江芳芳成绩好,一直在班里前几名,是他们老江家一定能考上大学的丶最有出息的人。江兰兰做的这事儿不仅不光彩,还要连累芳芳,那就不能被江家容忍了。
再有,按江良山的说头,你要是跟那後生真互相有点意思,将来有希望处对象,成为镇上的人,那也是桩好事。
但问题是人家嫌弃你,没有一丁点儿那意思,那就纯粹是不要脸丶给老江家丢人了。
刘桂花指着江兰兰的鼻子骂了整整两天,什麽脏话都冒7了出来,本来就说过不让她读书了,这下就更是直接不给钱丶不准去报名了。
江兰兰成绩不好,这两年都是江茂竹何秀英求着让刘桂花掏钱让兰兰读书的,结果这闺女书也不好好读,竟然做
这种事,他们两口子这下是开口要钱都彻底不敢了。
何秀英愁啊,私下里劝闺女,可江兰兰老实归老实,人也轴得很,当时就是不听,她就是看上了人家付海,就是要追人家,还说芳芳以前就说过,「,隔层纱」,所以只要她坚持,就能打动对方。
她不仅不听,还隔三差五偷偷跑到镇上继续想方设法与人「偶遇」,每次都把刘桂花给气得一佛出世丶二佛升天。
原本这事儿江家是紧紧瞒着的,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就这麽给嘟噜了出去,这不,像胡婆子那样又蛮又赖丶又跟江家有那麽点龃龉的人,可不就逮着机会给江家人难堪了?
胡婆子吃准了江家三个爷儿们的性子,江良山一贯寡言少语,江茂竹则是个老实坨子根本不会讲话,而这事儿又跟江茂松没啥关系,人江家老二不会出这个头,一时之间,可不就让她表演了个痛快!
江茂竹心里简直急死了,他伸手将头发挠了又挠,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弟。他不会说话,很多时候他们两兄弟都是江茂松充当那个发言的人。
江茂松在他大哥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了头,弯下腰去继续插秧,不打算接茬。
江茂竹明白了,他弟这是心里还对这件事积了火呢,他们芳芳在这事上受了委屈,被兰兰连累了,当爹的虽然没说,但心里的火气是一直没有消的。
见着江兰兰又因为这事儿惹得江家没脸,他自然也就不肯出头了。
江茂竹明白,但不理解。向来老实得几近愚蠢的汉子,在着急之下,终於想起了昨晚上买肉的事。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隔壁田里的胡婆子,嘶哑着嗓子说道:
「胡婶子不要乱说,我们家兰兰去镇上是办正事!昨儿晚上她奶给了她钱,叫她去买猪肉的!」
这话一说出口,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感觉把话这麽说出来,也不是什麽难事,甚至放大了嗓门说话,也不是什麽难事。
对,他家兰兰就是去买猪肉的,根本不是去追什麽後生伢子!
老实人江茂竹一般不说话,但一说话,别人就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
这下大家看胡婆子的眼神就没有刚才那麽真挚了,胡婆子跟江茂竹,他们哪怕是有跟江家关系不咋好的,也都会下意识相信江茂竹啊。
胡婆子也是没有想到江兰兰还真是去买猪肉的,她磕巴了一下,唇上的痦子一耸一耸的,到底还是尖锐地说道:
「就算今天她不是去会情郎丶追对象的,那以前的事总不是假的吧,老婆子就说了,咱们村的人哪里能干这种事情,到时候你们家的两个丫头找不到对象,就後悔去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江茂松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江兰兰要是还总这样,名声传出去了,是要影响他们家芳芳的!
江茂竹则是不说话了,他老实,所以说不出以前兰兰没有干过这事儿的话,觉得理亏,觉得影响了侄女很对不起人家,觉得抬不起头来。
他跟秀英生了个女儿,秀英身子骨坏了,後头就没能再生了,原本这也没什麽,他喜爱自己的女儿兰兰,并且打心底里不觉得只有一个女儿是什麽大事。
但架不住农村人固执而陈旧的观念,走在外头总是收获若有似无得眼光丶明里暗里的嘲笑,这让他一个没见过世面丶处事不精的人愈发地木讷了。
江良山观察了下两个儿子,见两人都不说话,便沉沉地说了句:「老胡头家的,我们江家的事情,你少管,也管不着。」
说着,也不看众人脸色,弯起腰就开始插秧。
他一个大家长都是这个态度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再在明面上多说什麽了,毕竟说白了这确实是人家的家事,犯不着在人家的面前招人不喜。
再说了,真要干起来,人家好歹父子三人各个儿都强壮呢,不一定打得赢!
於是很快的,大家就不继续将目光聚集在胡婆子身上了,一时之间,拔草的拔草,插秧的插秧,修垄的修垄,胡婆子也自觉没趣,讪讪地干起活来。
她才从泥水里一抬脚,就吓了一大跳,原来,因为她久久不动,四五条肥乎乎的蚂蟥都扒在她腿上正吸血吸得可欢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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