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了。」男人嗓音低沉沙哑,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过他娇嫩的手,似乎是嘲弄他的不自量力。
连这样一双金贵的手,怕是连握一下鞭子都能随随便便磨破皮吧?
管家拖着锁链,将所有的奴隶都带下去。
一个时辰後,又将那位收拾乾净後的奴隶送了过来。
谢枕云正在吃葡萄,闻见动静抬眸,上下打量跪在面前的男人。
竟然出乎意料的英俊,鼻梁高挺,斜眉入鬓,薄唇浅淡。
周身气度比之那些无趣的世家公子分毫不让,甚至还多了股咄咄逼人的戾气,不像是饱受磋磨的奴隶,活像是从哪儿跑出来混入其中的野狗。
谢枕云心头浮起兴致,捏起男人的下巴,冷哼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哑声道:「我没有名字。」
奴隶是不配有名字的。
「叫小风,」谢枕云勾了勾唇,「记住了吗?和我养的小狗一个名字。」
男人直勾勾盯着他露出来的那截脖颈,「记住了。」
「……」
谢枕云气红了脸,反手一耳光甩在男人脸上,「谁准你这样看我?不准看了!」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直白的眼神看他。
这个奴隶,胆子未免太大了。
「白鹭,去取我的鞭子来,」谢枕云看向一旁给葡萄剥皮的侍女。
白鹭犹豫一瞬,「小公子,奴婢不放心您和这个奴隶独处。」
「不是还有白鹤麽?」谢枕云丝毫不担心,催促她道,「快去,我要教训他。」
待鞭子握在了手里,谢枕云又看了眼白鹭,「今日的事,不准偷偷告诉兄长。」
白鹭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谢枕云甩出鞭子,正好甩在男人胸口,只听得一声闷哼,男人胸前衣襟破开,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
尤觉不足,谢枕云抬脚踩在他胸口鞭痕上,一手支着脑袋,恶劣勾起唇角,「北蛮的野蛮人,都像你这样吗?」
他越看,越觉得此人不像是普通奴隶,莫不是奸细?
谢枕云眯起眼睛,「把衣服脱了。」
男人扫了眼屋子里的其他侍从,没动,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贞烈模样。
「都出去,」谢枕云摆摆手,心里忍不住嘀咕。
怎麽,一个奴隶还这麽在乎自己的清白,生怕旁人看了去?
哼,有什麽好看的。
屋子里只剩下一跪一坐的两人。
男人脱去上衣,露出肌肉嶙峋的上身。
谢枕云的目光落在男人肩头的纹身上。
一条黑龙从肩头一路朝下,龙身盖过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腹肌,龙头没入腰下。
「还要看?」男人的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没有一点奴隶该有的样子。
谢枕云雪白面颊涨红,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葡萄砸在他身上,「你要不要脸?居然把龙头纹在那种地方……」
男人半眯起眼,舔过犬齿,「哪种地方?」
「你还问,」谢枕云瞪着他,「不准问了!」
少年面容若泼染红霞,浅茶色的眸子浮起水雾,比砸在男人身上的葡萄还要晶莹剔透。
楚楚可怜,又带着世家子弟一贯的骄矜,天生就该是被人呵护着长大的,什麽脏东西都没有见过。
难怪一个纹身就能让人羞耻得红了脸。
「纹身是奴才自己纹的,没人看过,」男人散漫开口。
谢枕云平复掉那点羞耻,稳住姿态,睨着他,「谁问你了?」
男人顿了顿,盯着他把玩鞭子的粉嫩指尖,喉结滚了滚,「可是管家说,小公子喜欢乾净的东西。」
谢枕云挑眉,抬了抬下巴,「算你识趣,今夜赏你守夜。」
所谓守夜,便是在小公子床榻旁边打地铺,向来是谢府里人人都要争的差事。
是以在娇气的小公子眼里,这就是最好的赏赐。
只是到了夜里他又因为那个噩梦惊醒时,本该守夜的奴隶却没了踪影。
起初的怀疑又浮出心口。
这个奴隶,果然来历有猫腻。
谢枕云眼珠转了转,见外头人影一闪而过,蹑手蹑脚下了榻,开门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