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望站在他身後,手把手教他如何弯弓搭箭。
男人粗糙又滚烫的手掌贴在他手背上,五指强硬地从他的指缝里插进去,替他握住弓。
而箭尖朝下,对准了窗边正垂眸写字的谢青云。
谢枕云颤声开口:「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他,爹娘会生气的。」
可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唇角却缓缓勾起。
没错,就该这样。
反正萧风望就是条疯狗,咬人还需要缘由麽?
届时谢青云问起来,自然都是萧风望的错。
毕竟,他那麽柔弱可怜,怎麽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不过是个冒牌货,」萧风望轻嗤一声,俯身贴在他耳边,「就要这样教训他,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麽东西。」
「我害怕。」谢枕云小声道,後背贴在男人胸膛前,嗓音温软,「萧大人自然不怕,可是我爹娘最疼谢青云,他们会生气的。」
「他们生气,就会怪我的……」他越说声音越小。
「他们不会。」萧风望牵着他的手将弓拉到极致,箭破空而去,「谢家三郎连弓都拿不稳,怎麽可能射得出箭?」
谢青云好歹是武将世家出来的,虽不及谢凌云在战场厮杀多年,却也有武艺在身。
那支箭没能真的射中他的心脏。
却也射穿了他的右臂,整个修远堂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偷袭乱作一团。
有人敏锐地望向高楼,却只能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一晃而过,根本看不清是谁。
谢枕云被抱着安全落了地。
「萧大人,那箭上有骁翎卫的刻印,你这样做……陛下会不会怪你啊?」他面露担忧,抬手,指腹抚过男人左臂上被树枝划破的布料,像是抚摸一道伤口。
可馀光却触及到——
男人胸口衣襟处,一块水红色布料探出来了一个小角,上面还绣着海棠花的花纹。
是那日男人在他裙裾上裁下来的一片衣角。
谢枕云笑了一下。
「笑什麽?」萧风望垂眸盯着他,锋利眉目即便不皱起来,也显得凶,「方才还口口声声担忧我,此刻为何发笑?」
「就是觉得……」谢枕云掀起眼皮,眼尾上挑出惑人的弧度,偏偏眼眸又清澈无辜,「其实萧大人,也挺装的。」
「爱哭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萧风望阴恻恻道。
谢枕云就是这样。
一旦让他知晓某个男人对他有不同寻常的感觉,那麽他便会趁机得寸进尺,一步一步逼退对方的底线,直到事事纵容他,顺从他。
而那一巴掌,就是一次试探。
萧风望没生气,甚至没和他计较,还跑过来与他道歉。
语气再凶,也掩饰不了已经为他後退一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