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将马上找补:“我吩咐好属下,小心行事,来回都将人打晕或者以麻袋装好,这样一来,这些女子根本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事成之后,再恐吓之,加上河南府也有我们的人,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我想,这样总比在外行走要好一些。”
“要不是这药户娘子寻死,估计上官玘也查不到周家。”户曹大人说。
“听说这周家已经人去楼空?”钱将军见他们行事还算严谨,气也消了些。
“正是,兴许也未必和上官玘有关,我特意放出话,说是因周药户苛待娘子,才导致她自尽而亡,如今他是在当地待不下去了也未为可知。”户曹大人道。
“如果是这样,那至少会处理完药材,不会走的如此匆忙!想必人是被上官玘藏起来了!”彭副将的声音。
“若真是被上官玘藏起来了,那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这周药户到底说了些什么,很可能我也暴露了!”户曹大人有些着急。
“不要自乱阵脚,先派人在驿馆密切监视这些人,一有动静,即刻来报。”钱达道。
“这上官玘一伙,并不在驿馆中,他们极为警觉,而且频繁更换地方,与上一波来的人完全不同。”户曹大人面露难色。
“那就密切留意生面孔,翻遍洛阳城也要把他找出来!”钱达怒道。
“前几次京城来搜寻之人,查探了月余,已经是一无所获,为何这上官玘还是盯着洛阳不放!”彭副将道。
“依我看,这张佩新,还是尽快处置得好,我已经报信京城,报请张将军即刻安排。如若再惹事,我已经仁至义尽,也怪不得我了!”钱将军低声道。
“将军的意思是……”
钱达沉默了良久,半天,才叹了口气说:“罢了,我明日先去西营劝劝这张佩新,毕竟是恩师之子,他又总共只有两子,若能保住他,我尽力保他,将其转移至其他地方。”
钱达迟疑片刻,又说:“但如果他的行踪已经败露,彭副将,你不用心慈手软,如若真的被朝廷查出是我们窝藏,难免牵连,总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为他陪葬!但见情况不对,杀无赦,只要人没了,谁能证明我窝藏之罪!”
糟了,上官玘急了,去搬救兵的人,要一早才动身,此刻听钱达的意思,恐怕搬救兵已经来不及,这张佩新,或者是转移,或者是被灭口,不论何种方式,再要将其绳之以法,恐怕不容易了。
几人出了房间,上官玘正要溜出去,又听到脚步声,只好又躲进帘子,原来是那户曹大人又回来了,此人估计因为事情败落,惶恐不安,在这房内来回叹息踱步,一番折腾,上官玘焦急不已,又不敢打草惊蛇,直拖到凌晨时分,户曹大人才在炕上躺下了。
上官玘等了好一阵,只等鼾声传来,才蹑手蹑脚出了门。
上官家的公子,岂能说杀就杀
等回到所住之宅院,已经天亮了,上官玘对陈敬之说:“计划有变,我们不能再等了!”
张佩新这边,钱将军已经一早已经来了,进了西营,见那张佩新不过饮酒作乐,气不打一处来。
他压力巨大,已经多次亲自差人送信张将军要将张佩新转移他处。
但张将军因担心反而在转移过程中暴露,又见大理寺和开封府并无实质进展,因此只一味叫他再坚持一下。
张将军已经请命去戍边,如果一直抓不到人,此事必然不了了之,等他去戍边,再让这张佩新藏在兵士之中,数万人,就已无暴露的可能。
这钱达虽是莽夫,但也不甚看得惯张佩新的作为,只因张将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又一手提拔,才不得不接了这烫手山芋。
“贤弟,现如今风声渐紧,那上官家的小子已经查到了洛阳,你这些日子还是不要生事,闭门不出的好!”钱达对张佩新尚算客气,好言相劝。
“这个上官玘,盯着我不放,等我出去了,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他!”张佩新愤愤的说。
“现在不是说上官玘,而是,贤弟不要再去掳良家女子,你想要什么女子,我帮你找来,洛阳城勾栏瓦舍多的是,什么样的没有,你何苦……”
“我就是喜欢良家女子,她们越害怕我就越喜欢,勾栏瓦舍有什么意思,我都玩腻了!”张佩新厚颜无耻的说道。
钱达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佩新又道:“依我看,不如趁着上官玘在洛阳,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省的他跟苍蝇似的!”
“上官家的公子,岂能说杀就杀,眼下已经是风口浪尖,不到逼不得已,何苦节外生枝!”
“有何可怕的,他上官家最多不过是个三品官,我父亲可是二品大员,我舅舅官至宰相!我姨母是宫里娘娘……”
“够了!现如今,你掳的那家药户家,已经人去楼空,想必是上官玘已经安置好了,还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你再要为非作歹,恐怕我也难保你。”钱达见他还执迷不悟,实在也有些忍无可忍了。
“哎,我知道了!”张佩新眼见钱达发火,气焰也低了些。
“我每日关在这营里,偶尔外出,马车也是车门紧闭,除了军营,就是军营,跟蹲大狱似的……还有,那药户娘子能说啥,来去都被关在马车里,在我这时喝酒已经喝的迷迷糊糊,我就不信她还能说出我藏在哪里!”
钱达听完,也压了压火气,苦口婆心道:“再忍一忍罢,如今上官玘来了,要是查不出所以然,不出一月也就回去了,到时,贤弟若是想出门走走,我们再乔装出行,就不用整日待在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