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时候,上官玘还在和她冷战,自从上次路上遇见,她劝上官玘不要近亲结婚,上官玘就对她更生气了……
“安怀县主和上官大娘子身份尊贵,屈尊来我这救济堂,又捐了好些银子,这是我们救济堂收到的最大的一笔捐赠了!”芷儿看着香香拿过来的捐赠薄上的记录,笑道。
“刚刚看到林小娘子教那些孩童写字,如此耐心,想必有朝一日,林小娘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是一个好母亲。”梅氏道。
“不知林小娘子是否因我们上官家多次对你闭门不见因此心怀芥蒂,我此次来正是想为上次林小娘子水下救了玘儿,但我上官府非但没有感激,还出言不逊之事向林小娘子道歉。”安怀县主诚恳的说。
她道歉的机会毕竟不多,虽然一开始心存别扭,但是眼见自己的儿子天天有气无力,魂不守舍,她也不得不低头。
本是有些不得已的感觉。但来到此地以后,眼见外面贴满了汴京各人捐赠金额的告示——不管是几文钱还是一百两,都工工整整的抄在纸上,贴在外墙,已经贴了好多。
刚刚等芷儿时,又见正厅摆着救济女子的名册,各女子来自何处,年纪多大,因何原因接受救济,如今正在哪处做工,工钱如何都写得一清二楚。
顿觉自己以前目光短浅,心存偏见,这么些人,如果不是因为芷儿,也许就已经流落街头、被卖为奴或者已经走投无路。
再看到芷儿教这些孩童,已经是被彻底折服。不,也不是仅仅是此刻,应当说当时芷儿飞身上马去找上官玘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为什么要求女子不要抛头露面,如果抛头露面能救人于水火,她又有什么理由瞧不起芷儿呢!
不过是赔罪罢了。
“县主误会了,我当日只想让上官公子知难而退,不是真心想要上官家来赔罪。”芷儿猜出两人来意,连忙澄清道。
“可是玘儿没有知难而退,他一心想娶林小娘子。”安怀县主感慨道。
“我也没想到他是个死脑筋……”芷儿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说,“我是没想到他如此执着……”
这边安怀县主和梅氏早笑弯了腰,安怀县主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死脑筋,不然,重重困难,他又怎么可能和芷儿走到这一步来。
可眼见走到了这一步,再放弃,不是可惜吗。
想到这里,安怀县主直截了当的问道:“那林小娘子可愿意去我上官家,做玘儿大娘子?”
似乎是为了给芷儿一些压力似的,紧接着又说:“如今,我们已经计划在给玘儿说亲事,本来是想说河北我堂妹家女儿,但是我眼见玘儿对你一往情深,于心不忍,想亲自来问问,林小娘子可愿意嫁去上官家?”
芷儿吸取教训,尽量将近亲结婚不利于后代的科学事实迂回的说出来。
“有此事?”梅氏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是,这个在我家乡已经被证明了……”芷儿还想说近亲结婚法律不承认,但是想了想还是打住了。
“那林小娘子,我眼见你和玘儿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因为怪上官家,那是为何呢?”
芷儿有些不好意思,道:“安怀县主,此事复杂,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一切都是缘分……”
“林小娘子,不是我们上官家想强人所难,而是,我们眼见玘儿对你感情之深厚,又眼见你为了救玘儿多次以身犯险,如今才能走到这一步,这一路走来,属实不易,现在放弃,眼睁睁看着玘儿另娶他人,岂不是可惜?”
是啊,芷儿如何能看着上官玘另娶他人呢,芷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该怎么做,一时没有说话。
安怀县主见芷儿不愿意说,便道:“我眼见玘儿,对你确实是一心一意,我们玘儿,品性纯良,没有一点坏心思,也没有有些公子哥儿那些陋习,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林小娘子可再思虑一番,不过既然是你和玘儿的事情,旁人不知缘由,也不好多说,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吧。”
芷儿谢过。
待两人告辞,芷儿心想,以前觉得上官家的人不近人情,今日接触下来,才想起上官玘所说的父母以及兄嫂都是知书达理之人这话果然并没有骗她。
以前可能是她们对自己有所误解,因此不愿接触,这也不奇怪,当时整个汴京又有几个理解自己之人,说她水性杨花抛头露面的人也不在少数。
现如今,这安怀县主,为了上官玘,真的来救济堂道歉,可见她对儿子有多在意。
芷儿本就没有怪他们,她与上官玘的芥蒂,本就不是因为上官家。
“你母亲和嫂嫂去的,你问他们吧。”上官正道。
上官玘眼巴巴望向自己的母亲。
“总体意思呢,是说不愿意嫁给你,不是因为要上官家去道歉,然后就是不可以和亲戚结婚,如果和亲戚结婚,生的小儿会比普通小儿有更大可能性会没有那么聪明。”安怀县主笑道。
“这是什么话,上次她也对我这么说,还说什么基因学……”上官玘嘀咕。
“本来,我们也觉得,她大概是不想你成婚,才找了这么一个离谱的理由,可是,我和你父亲仔细盘了家里的亲戚,各族各脉,有哪些是芷儿所说的和亲戚结婚的,我们发现,这些家里的小孩,是真的不聪明的要多一些!”安怀县主感叹道。
“母亲这也信么……”上官玘都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已经管芷儿叫“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