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少女眼?底盛着晶莹水珠,娇憨可爱,头发?也乱了,“是的,病了,不?能来?御书房练字了,还望陛下体谅。”
萧歧瞥见榻边的药碗,“怎么?连药也不?喝,可是又?要做噩梦?”
郁稚不?搭理人,她觉得心里的火熄下去了。皇帝偏不?饶她,抬手轻覆在她额间,“朕看你没受寒生病,不?过是偷懒不?肯读书。”
郁稚继续不?搭理人。
萧歧打开榻边的漆盒,盒子一角上?磕坏了,可见她昨日?多气愤,男人漂亮的指尖拿起?玉件,“朕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
“不?喜欢,陛下还请拿回去吧。”
这玉温润稀有,稍微在掌心握一会儿便?暖了。
郁稚:“臣妾要休息,请陛下离开。”
萧歧轻笑,“你又?赶朕走?”
他指尖轻拂过她足踝、雪白小腿,轻薄的夏裙如薄薄一层蝉衣轻落在她身上?,美轮美奂。
“你做什么??”郁稚如惊弓之鸟,不?可置信地去推皇帝。
力量悬殊,她总是斗不?过他的,他玩弄她就?如同玩弄手中的玉件,绝对的掌控。
玉件虽温润,可还是微凉,玉体轻颤,郁稚双眸通红,眼?眶充斥着泪水,皇帝一手扣着少女皓腕,两人近在咫尺地对视着。
男人神情过于平静,但郁稚仍能体会到他积压的怒意?。哼,她没生气,他又?在气些什么?。郁稚不?求饶,只是侧开眼?眸,倔强得很。
他摆弄玉件的手不?曾停下,甚至愈加过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少女有着小巧的鼻,清澈的眉眼?,还有那贝齿轻咬的绯红唇瓣,无论怎么?看都是清纯的、无辜的、
天下所有人都会被她这副皮囊蛊惑,然而他不?会,他深知她骨子里的倔强卑劣!所以?哪怕她落泪,他也不?曾心软,甚至更?觉得有趣!
直至把她惹哭了,皇帝一松开双手,郁稚就?反扑起?来?,将他狠狠推开,夺过他手里的玉件砸向墙角。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萧歧你就?是个混蛋!!”她不?可抑制地痛哭。他将她当什么?了?!
皇帝欺负了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眉宇间都透着愉悦,扯过她的帕子轻轻擦拭指尖,依旧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将衣裳穿好,跟朕来?御书房,练字。”
上?一世光明磊落的皇帝,这一世成了这阴郁模样,萧歧觉得,这完全也是拜他的皇后所赐!
郁稚后悔来?行宫了!她一丝一毫都不?愉快!
于是下午两人又?席地坐在御案边上?,他批他的奏疏,她练她的字,若说有什么?不?同,少女瓷白的脸上?多了一份幽怨与不?服。
外?头艳阳高照,皇帝完全没有要出去狩猎的意?思。
“好好写字,若有一个字写得不?好,罚抄一百遍。”
郁稚心里咬牙切齿,她真真恨透了皇帝,他们两人就?是一对怨偶!!
“漱漱,快给我们瞧瞧那瓶御赐的膏药!”外?头几个小宫女在说话。
皇帝在午间出去过,这会儿御书房的门又?闭着。故而她们用完午膳回来?,以?为御书房里仍空无一人。
虚掩的窗外?,一个小宫女从袖口里取出白瓷瓶,“我干娘说了,这瓶药价值不?菲,擦在伤口处,一日?就?能愈合,若涂抹在肌肤上?,能叫肌肤晶莹剔透。”
“哇!皇后娘娘那样美貌,必定每日?涂抹这药膏吧?”
漱漱:“那可不?是,我干娘说了,这瓶药稀有,皇后那儿恐怕也没有呢!”
“皇后也没有的膏药,陛下给了你,那陛下必定对你另眼?看待!”
“说不?定今日?会招你侍寝呢!”
“那陛下肯定要带你回宫,说不?定能封个美人当当!”
萧歧从一堆奏疏中抬起?眼?眸,先是看向郁稚,郁稚正?埋首写字。
皇帝正?要起?身出去,廊下已经有嬷嬷吩咐宫女们住口了。
“昨日?那小宫女点?灯时,弄翻了灯盏,朕命她去药房取一瓶烫伤药。”皇帝随口道。这一世,他决定当一个仁慈的君王。
郁稚抬眸,浅浅笑道,“陛下不?必向臣妾解释。”
郁稚:“即使是真的,臣妾也无权过问。”
“你是皇后,小宫女们胡乱编排,你自然得责罚。否则宫里头谣言横行、”
“无风不?起?浪,臣妾怎么?知道是胡乱编排还是确有其事。”郁稚打断道,“若臣妾贸然训斥,那不?是委屈了漱漱?”
漱漱?皇帝眉宇微蹙,“所以?你早就?听闻了此?事?”
“郁稚,虽然朕欺负你,但也只欺负你一人。没有欺负过别人。”皇帝认认真真告诉她。
郁稚继续练字不?搭理人,皇帝凝视他片刻,见她这样,也只继续批阅奏疏,只是写的字更?潦草几分!
夜里两人依旧一道用膳,皇帝没有再亲手侍候,郁稚也只自己吃自己的。宫人们见此?情形,也都更?小心侍候。
宫人端来?药碗,郁稚并没有喝。皇帝细问宫人才知道她今日?一整日?都没有饮药!
“今夜皇后留宿御书房。”皇帝命令道,他也并非圣人,只能忍两夜。
郁稚气笑了,倒也没强硬地拒绝,笑意?盈盈地看向皇帝,眉宇间泛着温柔,“陛下,难道不?是在斋戒么??”
语气轻盈妖娆又?带着十足嘲讽。
若是他承认斋戒,那她今夜没有理由留下,若是不?承认,他前头便?是在说谎,那这难道不?意?味着漱漱的事绝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