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掖着凌乱的头发,骂骂咧咧撂下一句:「你们爷俩都是一路货色,等着!老娘要你们好看!」
门一关,何永福倒是皆大欢喜,美滋滋将剩下的东西收进柜子里,问他:「赚了钱也不跟你爹说?」
「这都是……」停顿一下,他说,「这都是兼职的地方发的。」
「不年不节发什麽?」
「想发就发呗。」
何永福冷冷地看他:「厨房有点菜,你去做了。」
菜板上扔着几片打蔫的菜叶子,冰箱里还有半兜鸡蛋,不知道是哪一个漏了,给所有鸡蛋都渡了一层腥味黏膜。
何幸炒了个鸡蛋,又炒了个青菜,何永福对着两粒花生米都能喝一下午,更别提还有鸡蛋了。
许久不曾光顾的床返潮了,他就把电热毯打开,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
盛斯遇为什麽只介绍他是何幸呢?
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思绪飘飞到那日在纵爵总部时,何幸恍然。
盛斯遇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了,他需要一场婚姻来证明自己的可靠性。
单身会让合作方觉得他生活并不稳定,但如果他已婚就更添稳重。
何幸叹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越了界。
对方想要的是事业上升,而自己竟然想要花前月下。
讲出去要笑死人。
他把双脚蹬在桌边,椅子向後靠,前後晃悠。
何幸的人生中有过很多次选择,每一次他都会权衡利弊,努力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个。
如今在这件事上,他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正中间,最终,毅然决然走向那个被迷雾笼罩的路口。
他想,就算是黄粱美梦,只要有个『美』字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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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走了的刘姨当晚就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是两个哥哥丶一个小舅子。
何永福那桶酒到底没能保住,碎了一地,酒味弥漫,人参也被踩在脚下。
何幸想要打电话求助,还没等开口,门就剧烈颤动,手机掉在地上,他连忙拖着书桌挡住门,见不行又用瘦弱的後背抵住。
老旧门锁晃荡着摇摇欲坠,幸好门外的人耐心不多,撞了几下就放弃才免收皮肉之苦。
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边细细地听,直到骂声结束才敢打开门。
灯盏碎了一地,家中唯一一盆枯黄的绿植也被摔在地上,泥土和酒水混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