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摇头。
「为什麽呀?」
因为盛斯遇恨他。
那麽他也恨。
何幸拿起售货员推荐的新款,回忆之前刷到的视频,在平板上画荷包蛋。
「因为他和盛斯遇的爸爸有很大的矛盾。」何幸问,「你不知道吗?」
张肆诧异地眨了眨眼:「难道把我大哥送去人兽杂技场的人是他?」
「人兽杂技场?」何幸不解,「那是什麽地方,怎麽会有这种地方呢?」
冥冥之中,心里不安。
即使从前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联合在一起也能想像到那是个多麽黑暗的地方。
「难不成和暗。网有关?」
「你还知道暗。网呢。」张肆点头,「的确,当年有不少人付费在线观看,但现在应该都被一锅端了。」
何幸放下笔:「你快和我说说,他怎麽会去那里呢!?」
买完电脑後,他们回到车里,张肆告诉他:「我也只是听说的,当初我跟在秦叔身边,哦,秦叔就是大哥的义父。」
「我记得大哥刚回来的时候非常瘦,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的确能够吹倒。
被接回来的那一天狂风暴雨,天公在咆哮。
刚下车就摔了一跤,被秦泰拎着手臂抬起,带回了家。
那是张肆第一次看见盛斯遇,皮肤是黑红色,很明显是後天晒伤,穿着不合身的新衣服,看人的眼神平淡无光,仿佛任何人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秦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遇,不要把这件事当做悲剧。你该庆幸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遇到了这麽好的考验。没有几个人能在人兽杂技场活过三个月,也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这时候,张肆才明白他淡定的原因。
盛斯遇用手指了指耳朵。
秦泰招手,两个戴着眼镜的人走来,一个是教手语的,另一个是为他做心理疏导的。
当时张肆也不知什麽叫人兽杂技场,偶尔听那些人提起凌乱的碎片,拼拼凑凑,拼出一个暗黑情景。
人兽杂技,通常是前半场兽表演,後半场人表演。
玩得都是杂技场上的项目,钻火圈丶跳障碍……等等。
表演的人或兽是没有尊严的,脖子上拴着铁链,动物们钻成功後可以得到吃的,人成功什麽都没有,不成功不是瘫痪就是死。没死的会被送去畸。形。秀,发挥最後的作用。
结束後活下来的人和动物关进铁笼,用一个槽吃饭,一个桶喝水,还要负责清理笼中卫生。
「大哥回家的时候身上有不少伤,听说是因为他耳朵听不到,开工之前那些人会用电棍或者鞭子叫他。」
夜幕降临,何幸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