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难得笑得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京城的物价好贵的啦!我的全部家当在这边顶多生活一个月的啦!”
龅牙朱叫他赶紧滚回来,最近大广福市场要涨摊位费,他们好些人已经联合起来,准备要到市政府闹了。
沈望叫他不要乱参和这种事情,万一搞不好被警察抓怎么办?家里还指望他呢。
既然如此。
沈望道,“我离开京城,可能也回不去广城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摊子处理掉,而且我在冷库还存着不少货,也一并帮我处理掉吧。”
龅牙朱劈头盖脸先骂他一阵,“你是不是脑壳子昏掉啦!你也不想想自己为了在大广福做生意,前后受了多少委屈?!”
“好啦,我先帮你把摊子好好看着,你不要再说不回家的话啦,你的家在这边,你的兄弟在这边,全国这么大,你去任何地方都没有这边好啦!”
“”
“望哥,你是不是去赌博,准备跑路了?”
沈望啐了他一口,有点歇心道,“我确实是昏了头,你就假装没有听见,也不要跟思聪说,我可能是最近有点累,等妙妙这边好了,我一定回去。”
“兄弟放心啦。”
虽然跟他相处的全部是社会底层人,大家也都粗言粗语习惯了,做事也从不讲究,这些都令沈望感觉到放松和舒服。
其实把广城的一切抛开,确实是一时气话,他和女儿的回忆全部在那边,怎么可能被刺激了一下之后,伤心地连家也不要了呢?
沈望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
不过他完全无法进入睡眠状态,眼睛一直呆滞地望着屋子里的黑暗。
鹤爵大概是晚上十点钟回来的,他将沈妙妙先安顿好。
小姑娘倒是没有摔骨折,不过膝盖上缝了三针。
鹤爵看着是怪疼得,不过沈妙妙叫他不要乱看。
等给小姑娘送回学校去,鹤爵又转身去买了沈望爱吃的糕点。
他今天原本是故意想跟沈妙妙套个近乎,方便将来能有点什么利用的地方,结果给沈望的女儿弄受伤。
他只能先把女儿哄好,再去哄一下女儿的爸爸。
赵管家瞧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手里还提着精美食盒,白寒书照片的事情似乎不怎么方便提,只是说,“沈先生今天有点累,先睡了。”
“睡了啊?”鹤爵提着食盒的右手缓缓降了下去,“我先去看看他。”
沈望一听见某人的脚步声,立刻像会伪装成假死状态的动物,将眼睛紧紧闭起来。
鹤爵推门而入,抬手开了屋内的小夜灯。
暖黄色的光芒立刻铺满视野,将床上的身影衬托成恬静的睡美人。
鹤爵从医院里的担惊受怕,立刻化为乌有,心脏狭窄的空间内,充斥着柔和的气泡,而且数量不断在增加,撑得又冷又硬的心房内,鼓鼓胀胀得快要爆裂开来。
我的望崽在家等我。
鹤爵放下手中的精致食盒,蹑手蹑脚走在床前,悄然无声地坐下,沉甸甸的眼神在此刻被具象化,浓稠的情感快要滴落在沈望的睡颜间。
睡着的望崽一定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