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男子,正由其上缓步而下。
身形颀长,风姿卓然,端的是非凡人物。
一头长发,竟是白的。
他走到面前,用一双凤眸,将姜长宁轻轻一扫,似笑非笑:「殿下若是瞧厌了我,想要我手底下哪个小倌儿来陪,也大可以开口,何必为难呢。」
姜长宁恍然明白过来。
这便是他们口中的「哥哥」,这座花楼的主事。
竟然是这样一号人物。
她不动声色,只笑笑:「好端端的,吃的什麽飞醋。」
又回头向那些瞧热闹的小倌,挑眉揶揄:「瞧见没有,若是惹恼了你们主事,只怕将本王赶出门去,又是十天半个月进不了这大门了。」
众人乐得听笑话,自然又是一阵打趣不提。
那白发男子瞥她一眼,神色仍是懒怠,修长双手却已挽上她的手臂。广袖翩然,似温柔乡,无声将她向楼上引。
徒留身後随侍的越冬,进退两难:「殿下。」
姜长宁回头望了望她,面对那男子玩味的目光,轻佻一笑。
「她跟在本王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往常如何招待她,如今也依例,便是了。」
楼梯下的小倌们一听,可来了劲头,纷纷嬉笑着去拉越冬。
这个道:「姐姐俊俏,就是放不开些。」
那个道:「殿下既将你托付给我们,今夜可是我们说了算了。」
只见越冬满脸苦相,手脚僵硬,挣扎不过,顷刻间就被推着远去了,没入花楼的酒色喧嚣中。
姜长宁让身旁的人挽着,一路拾级而上,最终进到一处僻静雅间里。
屋内陈设雅致,床帐柔软,不见笙箫,要是不知道此间是烟花之地,她还只道是客栈驿馆,舒适的歇脚之所。
那主事合上门,先倒了一杯茶与她。
抬头时,已经褪去慵懒神情,浅浅勾唇。
「殿下这些日子,还无碍吧?」
姜长宁接过茶喝了一口,先挑挑眉:「有些烫。」
随後才平淡道:「嗯,近来有些忙,没顾得上过来。」
眼前人的笑意,就变得更耐人寻味了。
「也对,不过是忙着中了一趟毒罢了。齐王殿下,也是贵人事多。」
盏中零星茶叶,沉沉浮浮。
姜长宁沉默了一瞬,还不待应答,手中的茶盏就骤然被人接了过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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