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仍伏在她?身上,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睁开。唇上润泽,比片刻前嫣红更甚。
在那张向来清俊,甚至是过於端正的脸上,倒难得地显出有?几分艳来,让人难免……
姜长宁的目光微暗了?暗,曲起?一根手指,在他颊边轻碰了?碰:「江寒衣?」
他的呼吸加快了?一下,却不理她?,全装作没有?听见。
只眼帘连同着睫毛一起?,轻轻地颤,怎麽也止不住,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得格外分明。
她?不由无奈,也稍嫌好笑:「怎麽了?,你别告诉我,这会儿後?悔了??」
趴在她?身前的人,被她?双臂拥住,环抱着,没有?花楼男子媚意勾人的那股劲头,反倒像是什麽温顺,又胆怯的小兽,安安静静地依赖在她?怀中?。
也不知道片刻前的胆量,都去了?哪里。
好半天,才轻轻地出声:「主上,对不起?。」
且将脸向下埋了?一埋,好像无颜面对她?一样,高?挺的鼻梁蹭在她?肩窝里,让人微痒,心里又无端地滋味复杂。
她?也不忍心再开他玩笑,只抬手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没怪你。」
过了?片刻,又问:「烟罗教你的?」
教一个?良家少年喝花酒,真亏他想得出来。她?有?些想上门去算帐。
江寒衣这会儿才算是睁眼了?,很小心地瞥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摇摇头:「不是。」
「那他究竟同你说的什麽?」
「他说……主上留我在身边,待我好,我便应当知恩图报,用心伺候。主上喜欢什麽,我去学就是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通红:「我知道错了?。」
「……」
姜长宁无言盯着他,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倒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怪道烟罗派来的小倌一反常态,蓄意引诱她?是假,有?心设局才是真。
大约花楼里的男子,从不信真心,总以?为要费心设计,才能?偷取片刻欢好。
没的把有?些人给教坏了?。
她?有?意想板起?脸来,教训这人几句,但瞧着他的模样,心却又软了?。只将他打量了?片刻,声音微哑:「然後?呢?」
这人无措望着她?。
她?懒懒挑了?挑眉梢:「不是说要伺候本王吗?烟罗同你说了?那样久,该不会什麽都没教吧。」
江寒衣的脸便更红了?。
他小心看了?看她?,眼里的光芒闪闪烁烁,被花楼的红烛映着,像是羞怯丶意外,好像对她?当真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真的做好准备,神?色间透着些慌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就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