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姜婉婉曾对林双华有感激之情,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就如这把吉他一般碎得彻底。
她将被摔坏的吉他捧入怀中,双眼猩红地抬头看。
林双华像是梦游中不知自已如何就杀了人的样子,她看向自已展开的手掌,瞳仁微微抖动,双肩缩在一起恨不得将自已藏起来。
看到婉婉冷漠而被伤透了的眼神时,林双华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泼下去,彻底清醒了。
“我……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那个失去理智的人仿佛根本不存在。
“夫人……夫人快吃药!”
王妈听到巨响,抓紧时间把药准备好,她忙不迭地跑向楼梯时才注意到空气像是凝固一般。
母女俩正在无声的对峙,只是刚刚的强弱状态如今完全颠倒。
她看到婉婉小姐坏死四分五裂的吉他,白色的药粒摔在楼梯上,滚落在婉婉脚下。
“小姐,夫人她……”
王妈想替林夫人辩解两句,希望婉婉能谅解夫人的不容易,可她盯着那琴弦都断了的吉他根本说不出口。
林夫人多年来在婚姻中被压抑、被掌控,常年忍受无法想象的痛苦早就心病成疾。
可是……
她亲眼看到过婉婉小姐每日爱护地擦拭那把吉他,用它弹奏时眼睛都是亮的,嘴角也总带着笑。
心爱之物被自已的妈妈故意损坏,王妈只觉得自已心里都酸涩,更不用说婉婉小姐会有多难受。
“婉婉……”林双华委屈地落泪,企图呼唤姜婉婉心里那已经薄如纸的母女亲情。
姜婉婉低头看向自已的吉他,面板上的裂痕刚好穿过那句“totheownselfbetrue”
亦如她此刻的心。
她声音冷硬:“以后我会慢慢把钱还你。”
“我不是,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林双华捂着嘴眼泪直流,她精致的盘发无声散落更显她此刻的无措脆弱。
“呵。”姜婉婉拧眉轻笑。
她何曾把自已当做什么女儿,从始至终林双华的眼里只有她小三一大堆的丈夫。
她毅然转身走向门口,胳膊上的血沿着雪白的肌肤滴落在米色地板上。
每走一步,便落下几滴血迹,像是决绝的告别。
“婉婉!”林双华眼泪砸在地上,沿着扶手身体无力地滑落,哭腔从指尖无力溢出。
王妈连忙去房间拿着医药箱追去。
“小姐!”
王妈将人拦住,拉着姜婉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她双手轻柔又麻利,很快便帮她处理好伤口。
面前沾着酒精将嵌入皮肤的细小瓷片拨出,王妈看得心尖被针扎似的感同身受,可姜婉婉除了咬着下唇没有一丝表情,像个木偶般任人摆布。
王妈心里牵挂林夫人,快速收好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