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的声音成功将他拉回现实,他手一顿,喉结一滚,“我在身体力行的告诉你,就算有事求人也不要随意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如果没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就不要招惹别人。”
说完,他起身往窗户方向跨一步,在无人在意的地方将那幅画扣在桌面上。
姜早狼狈地起身,羞耻感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握紧拳头向外走去,在跨出门外时她还是决定问一问,毕竟都被“欺负”了,不说出来反而有些亏。
“我想让你假扮我男朋友陪我去一趟北城。”她咬了咬嘴唇,两秒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那后天机场见。”
次日一早,何斯屿接到何北书的电话。三小时之后,他姗姗来迟地赶到他姑姑何南馨的生日宴会。
何南馨喜欢收藏名牌包包和首饰,何斯屿就投其所好的托国外的朋友买来几个市面上难买得到的包包,他一进门就直径走向何南馨,伸出礼物,“姑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何南馨一看到具有标志性的logo瞬间笑得合不拢嘴,“这么难买的包包,你是怎么买到的。”
“随便买的。”何斯屿顺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颗橙子,就听到何南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今年在哪过的生日?”
他手一顿,用鼻子回应一声,“洱楠。”尔后将低着头将橙子果肉撕干净。
何南馨瞪大眼睛,还没问是和谁一起过的,何北书就从门口走来,坐到何斯屿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眼皮都不抬一下,“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何斯屿也不抬眼,将一瓣橙子放进嘴里,咀嚼两下,过了两秒才开口,“已经过去了,没必要给。”
“你这是在怨我?”何北书将视线从杂志上移开,看见何斯屿无视自己便窝气,顾及到他的病情才强行压制怒火。
何北书放下杂志并端起茶几上的茶水,“那天闻烁突然有事求我解决,应酬了一整天,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跳过十二点,如果你没什么想要的,明年我再补给你。”
何斯屿已经吃完两瓣橙子,第三瓣刚举到嘴边,一听到闻烁的名字,他连张嘴的兴致都没有,微微点头作为回应便放下橙子。
何南馨喜欢生日这天家里热热闹闹的,除了在国外的时木槿外,家里的其他长辈都抽空回来,何斯屿一起身就看见坐在饭桌上的何胥向自己招手。
“大孙子,来爷爷这。”
何斯屿应了声就走过去,何南馨很自然的让出凳子,他一坐下去左耳就感受到了冰凉。
他耳朵的事在何家已经不成秘密,可何胥看到那冰冷铁器的那一秒,心底涌起一阵酸涩,他用满是皱纹的指腹不停的在好孙子的耳垂摩擦,嗓音已经听不出一家之主的稳重,“孩子,还疼吗?”
何斯屿嗓子一苦,他往嘴里塞入一颗圣女果,想借此压下久违的委屈,可水果的清甜味覆盖不住一个又一个无声的夜晚,他只好摇摇头。
入座的何北书突然开口,“前段时间你外婆打来电话说你耳朵突然能听见了,是不是真的?”
“嗯。”何斯屿顺着他的话说,“去过医院,医生说如果情况一直有好转就可以做手术了。”
何胥又抬眼看了眼何斯屿的左耳,这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向日葵,他盯着那秀气的花朵,眸光充满探究之意。
他说:“洱楠是个好地方,但你也不能因此和外界失去联系,姜家明日要办婚礼,姜傅齐给我发了请帖,我喜静,你就替我去一趟。”
何斯屿瞬间想到昨晚气急败坏的姜早,他偏头看向何胥一问究竟,“哪里的姜家?”
“北城。”
何胥刚说完,何北书便出声替何斯屿拒绝,“这小子对外宣称是我何北书的被资助人,他恨不得不认我这个爸爸,怎么可能替您去参加那种宴会。”
原以为何斯屿会如往年一样,以不成名之前绝不暴露何家独子身份为理由拒绝,可下一秒在场的人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他说。
“我去。”
那晚开始直到出发去北城,姜早都没见过何斯屿,就连一条来自他的消息也没收到,她以为这是他的变相拒绝,只好打消之前的邪恶念头,孤身一人跑去北城。
一落地,姜早先去将头发拉直,再到商场租了一件be牌的高奢礼裙,再次穿上这个牌子的白色礼裙,心中万分苦楚,她这么做只想给自己讨回公道,不管是作品上的还是这两年有关她耍心机霸占别人人生的流言蜚语。
因为真假千金的故事是温紫苑一手造成的。
她也是个受害者。
出了商场,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说好目的地便偏头望向窗外,绿植逐渐后退,天际由白变混黑,和她墨得一望无际的生活一般,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下车的前一秒她目睹了月亮拨开云雾。
比月亮闪耀千千万万倍的是一家海边酒店——海见海。
姜早走下车就听见姜成怡娇滴滴的声音,她放眼看去,看见温紫苑和姜傅齐正站在姜成怡旁边陪她迎宾客,前来的贵客,姜早有几个眼熟的,都是先前对她疼爱有加的叔叔婶婶,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都物归原主,内心的失落感和与真正的亲人分开的怨恨感逐渐夹杂。
思绪翻滚间,姜成怡发现了姜早,对于姜早的出现,她还是有些意外,她故意放大声音抱着温紫苑,“谢谢妈妈给我定了个这么好的酒店!”
姜早回过神来,刚想起这家酒店就是温紫苑答应她的婚礼酒店,刺目的幸福一家就牵着手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