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砚今天怎麽没跟着来?早上给他发消息也没回,你和他说了吗?」邓瑗打转着方向盘,猝不及防提了这一问。
林舒玫没想到邓瑗会提到齐嘉砚,靠着座椅的後背一热,怔了怔才答:「不知道,可能工作忙,他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恐怕是忙得不可开交吧,不来也正常,谁敢乱发消息给他。」
这次轮到邓瑗愣了愣,踩油门的力度松了好些,听着林舒玫那不对劲的语气,知是瞒不住了,叹了口气解释说:「还是让你知道了,妈妈和外婆她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林舒玫打断:「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你们,说来说去这件事也是齐嘉砚让你们瞒着的。」
邓瑗:「这婚事也是齐序康给他安排的,我瞧那孩子不大乐意,他不和你说也是怕你担心。」
林舒玫无所谓「哦」了一声,把头转向窗外,盯着被雨水模糊的街道:「那他会和许容结婚吗?」
雨声有点大,林舒玫说话的声音又太小,邓瑗没听清:「你说什麽?」
默了半晌,林舒玫才重复刚才的问题:「齐嘉砚会和许容结婚吗?」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邓瑗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门婚姻齐序康很重视,跟利益挂上钩子的事,不愿也得愿。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次没成功,齐序康也会费尽心思安排其他的联姻对象。像嘉砚那麽懂事的孩子,我想他也会以大局为重。我们这些人的婚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说到後面,邓瑗的语调变得越来越缓,末尾的一句话,也随着雨打车窗的嘈杂声消散。
林舒玫自然懂这个道理,邓瑗和齐序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样的答案,好像也不算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最後,她情绪异常平静,道了一声「嗯」。
来到墓园时,大雨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雨水滴落在道路旁边草丛的泥土里,水土交融,空气中捎带着泥土的本味。
林舒玫和邓媛分别撑着伞,踏着雨水,一路走到了林城的墓碑前。
天边灰蒙蒙一片,黑伞一撑,更是把本就不多的弱光抵挡在了伞外。
视线被伞的边沿遮盖大半,林舒玫只能看见,一把倒在地上逐渐被风带远的黑伞,还有邓瑗蹲在墓前微微颤抖的背影。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林舒玫才会觉得,一向性格坚韧丶精明能干的妈妈,背影会随着哭泣声变得瘦瘦小小。
那些陈年往事,林舒玫也是听邓瑗和黄悦英说的。
父亲林城是邓氏彩妆集团的一名员工,机缘巧合之下,与邓瑗结识。两人很快相恋,然後坠入爱河。
但邓家里看不上林城,邓瑗和林城是被迫分开的。在这之前两人其实私底下偷偷领了证,那个时候邓瑗也已经怀孕了。邓父和黄悦英气不打一处来,把邓瑗关在老宅里,不让她出去见人。原本邓家给邓瑗安排的婚事就是齐邓两家联姻的,自然不会让邓瑗一意孤行。
林城为了把邓瑗救出来,冒险跑去邓家,恰好刚好那天齐序康也在,情绪激动,一个不小心把齐序康推到在地,额角都磕破了,流了满脸的血,邓父见状也是气的当场昏倒。
邓父本身就患有心脏病,这麽一闹後,病情愈发严重,在林舒玫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
邓父一走,邓家的走势开始向下,邓氏全靠黄悦英和几位大股东支撑着,齐家也有帮忙,但向下的趋势仍是不可避免。
至於林城,齐家和邓家不要赔偿也不要和解,最後他被送进了局子里。
入狱後,林城也因为晚期胃癌,在不久後就病死狱中。
邓瑗和她说,林城的胃癌完完全全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没日没夜拼了命的工作,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餐,就是为了存下钱,好有些资本能去迎娶自己心爱的人。
当然,林城这样的行为只有邓瑗看了会觉得感动,在旁人眼里,这种行为就是凤凰男入赘前让自己体面一点的作秀罢了。
林城和邓父接连去世,对邓瑗的打击是最大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邓瑗都困於自责和内疚,还有丧失爱人的悲痛。她开始责怪自己,时常会一人坐在天台上发呆,一坐就是一天。情绪跌落至最谷底时,是没情绪,那时她觉得对所有事都丧失了兴趣,就连生存活着,也变得可有可无。
一把小刀就能解决掉所有的烦恼,邓瑗没有多想,家人朋友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人在真正想死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及这些。於是,她拿起那把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刀又一刀地划。
血水淌入浴缸,混合温热的水,绽成一朵又一朵艳丽的大丽花。
还是黄悦英及时发现了邓瑗,急忙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才逃过一死。
黄悦英见女儿如此,也不敢再提堕胎和婚约的事。
邓瑗生下林舒玫之後,就一直以酗酒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八岁前的童年,林舒玫总觉得妈妈自己冷冷的,甚至於有些害怕邓瑗。所以小时候和外婆黄悦英的感情更为深厚些。可当看到妈妈在深夜里买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会跟着心疼,跟着一起哭。
至於被耽搁的婚约,齐家那方,尤其是齐序康,表示可以等。齐邓两家也都清楚齐序康为何愿意等那麽久,毕竟玩咖可不会想被婚姻束缚。何况这玩咖还带着个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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