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闹够了吗?”周焰语气很淡,听着没什么情绪,只有那一双冷眉中透着一股子躁意。
秦朝云将眸光从他的脸上移至他圈住自己的手掌上,指骨分明、修长宽大,他一只手便可轻易将她一双腕牢牢圈锢。
“周焰,你这人是不是太没劲了?”她眼底掀起浪花,语气甚是不屑地开口。
一瞬之间,一片寂声。
她的眸光过于直锐地朝他撞去,周焰一点点地蹙眉,手中的力道也骤然加紧。
朝云感觉到了痛意,但她死拧着脾气,不愿开口,抵死要逼他作答。
“痛吗?”半晌,听他不咸不淡地来了句。
“你觉得呢?”
面对她咬牙嗤声,周焰唇畔不自觉掀起了笑,手中的力道也松了开,只隔着空气圈住她。
“不是没劲吗?”
反应过来的秦朝云,正欲破口骂他时,却瞥见了他那极淡的笑意,旋即,她愣了片刻后,垂下眼帘。
眼底淌过了笑意,在这昏暗、逼仄的天地间。
她确然是很有脾性的女子,也确然是十足好哄的女子。
周焰背抵着木门,轻微地喘气间,久未修缮的榆木发出了吱呀的响动。
他撩动单薄的眼皮,看见秦朝云略有缓和的神色,缓缓地将圈住她的手给松了下来。
“再不上药,额角的伤便要愈合了。”说话时,周焰侧了身,眼底闪过促狭笑意。
正说到此处,便听外头再度传来脚步之声,此处的窗纱有些破落,周焰一双眸子在那破洞罅隙中瞧见了廊檐下越来越近的两道长影。
跟前的秦朝云正晃着身子欲将门打开走出,周焰伸手将她的腕牢牢攥住,眸中一冷示意她噤声,二人一深一浅地呼吸交织在这片稀薄空气中。
外头的响动越来越近,是两道男声。
“殿下今儿敢与微臣相见了?”
听着声音,当是个中年男人,如此说话也定然是个重臣。
而大燕的殿下横竖便是皇帝膝下那五个,秦朝云掀动长睫,脑中思转着这是哪个殿下。
便听一道清润年轻的男声响起:“如今四处皆是眼线,你我见面不易,便莫要在此说些无用调侃。”
“陛下正值壮年,迟迟不肯立储,殿下又何必心急于此。”那头似在劝慰着他。
“父皇哪里是不肯立储,他是寻思该找个什么由头让我那五弟继承大统。”
“五皇子年幼且顽劣不堪,如何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