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几年前——一个长的漂亮、性格有点娇气的女生。她那位自从结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再未外出工作的母亲,一度对她过度保护与宠溺,以至于将她养成稍微磕着碰着,就流泪哭泣的脆弱性格。
像一朵养在温室里、极其易碎的花朵。
上午在医院,李重言从母亲安慧口中得知安东在混乱中为保护叶珂受伤,以及自残前后的经过。
他没有对这件事做太多评判。
毕竟在他看来,那一巴掌已经算是给了叶珂一个教训。
但现在,从叶珂口中听到她明显狡辩、推卸责任的话语,李重言眉头骤然压低,看向她时,暗沉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明显的轻视。
车厢内一片安静。
叶珂等了一会,见李重言没回话,抬起头,目光和他对上,嘴唇动了动,还要再说什么。李重言却已经不在给她机会,目光冷厉地看着她,沉声开口,话语简洁而直接:
“下车!”
叶珂:
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叶珂最终灰溜溜地下了车。
她是被李重言赶下来的。
盛夏,高温让柏油路面上空升起一层热浪。
烈日之下,随着一声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一辆黑色捷豹瞬间驶离。
叶珂朝后退了几步,避开车辆极速启动时扬起的路面灰尘。
她站在人行道上,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低沉。
——她刚才撒谎了。
叶珂其实知道,那年夏天她向易尧告白时,李重言只是单纯路过,远远地看见她在哭后,怔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目光冷静地在她和易尧身上扫视。
半秒后,他似乎判断出什么,很给面子地没朝他们走近,而是绕道离开。
告白失败这事,叶珂自然不会向别人提起,易尧也不会对外声张。
而李重言自那不久,便在家中长辈的安排下入读猎鹰军校,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对这事自然了解不深。再则,即便他心中清楚,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太在意这件事,更遑论提醒安东。
叶珂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是在逞强,在撒谎,在狡辩。
李重言显然被她狡辩的话语惹怒,没有和她争辩的意思,但也没给她留一点面子。
叶珂头埋的更深了。
盛夏的阳光透过人行道上的树枝缝隙打在她裸露在外的后颈,时间久了,微微有些发烫。
她眉头一皱,抬起头,目光幽怨地盯着远处路面上只剩下一点黑色的汽车尾影,很想打电话让李重言回来——至少把她的太阳伞给她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