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川没有说话,他看着陈岁桉泪痕未乾还朝着他笑的模样,想到了她前不久在府门外拒绝了旁人递来的玉佩,欢快跑回来的模样。
马云闲给了她玉佩,要带她离开。
她把玉佩还给他,拒绝了离开。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丶
她终於明白了诗句的其中深意,看破了马云闲的不轨之心。
她应当是读懂了《诗经》。
楚霁川暗自忖度着。
她既已经明悟,自己让她读《诗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明日起,不必再背《诗经》了。」
陈岁桉惊喜:「不用再背了?」
楚霁川点头:「你已经读通了。」
摸鱼划水数日的陈岁桉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我已经读通了?我完整的《诗经》都没有诵读一遍,我就已经读通了?
陈岁桉像小鸡崽围着鸡妈妈一样,在楚霁川周围来回转:「你确定我已经读通了?」
那眼神全是对自己的质疑。
楚霁川看着她:「已读通了。」
那眼神全是对陈岁桉还玉回家行为的满意。
陈岁桉得到了肯定,放心了。
谁能比楚大人更有学问呢。尽管她从未完整诵读一遍,但是楚大人说她已读通了,那便是通了。
明日终於不用再背书了,陈岁桉心情大好。
人翘了尾巴後就想得寸进尺。
陈岁桉探头询问:「那我不用背书了,明日还需要早起吗?」
楚霁川沉默了。
他的意思是,不用背《诗经》,可以换一本书学习。
但他转念又想到了陈岁桉因为背书接连哭哭啼啼好几日的盛况。
人居然能接连流泪那麽多日,他不甚理解。
他还未学会怎样养孩子,才能够不把孩子养死。
罢了,且放几日假吧。陈岁桉读不读书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等他学会养孩子,再折磨她不迟。
「不用了。」
陈岁桉最终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欢呼一声蹦地老高。
「耶!」
小时候从未停止过一日读书的楚霁川依旧不可理解,为何明日不需早起,她看起来很开心。
楚霁川将这一切都归於他还不会养孩子。
他自然不能容忍自己有什麽东西是不会的,故而不再看陈岁桉,匆匆回书房去了。
陈岁桉等於得到了一张赖床卡,兴奋地不行,哪里还管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