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微微皱眉,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石如,轻声问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石如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臀部,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他偷偷瞥了一眼林怀悼和二当家,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麽,就是害怕。」
刘辉与冯卓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与疑虑。他们只能轻轻拍打着石如的後背,温言软语地安慰了他一番。随後,刘辉转身面向林怀悼与二当家致以诚挚的告别,而後带着石如与冯卓,踏上了归程。
三人坐进车内,车窗外的夜风仿若一群呼啸的幽灵,张牙舞爪地扑向车身,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声音透过车窗的缝隙钻了进来,在车内肆意回荡。刘辉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与释然所填满。长久以来,如同阴霾般笼罩在他心头的种种疑虑丶担忧与恐惧,在这一夜之间,如同冰雪遇骄阳,悄然消融。他微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轻松。
不多时,车缓缓停在了酒吧门口。三人推开车门看到了一个蜷缩在酒店门口角落里的身影,那正是吴婷。她的身躯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如同一片脆弱的树叶,随时可能被狂风卷走。她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浸湿。
吴婷遥见刘辉三人归来,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惊喜丶欣慰与无尽的思念。
她全然不顾冯卓与石如就在身旁,仿若一只脱缰的小鹿,不顾一切地朝着刘辉飞奔而去。待冲到刘辉面前,她双臂紧紧环绕住刘辉的腰身,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泣不成声地说道:「刘辉哥,你们终於回来了,当你们前往酒楼之後,我便一直在这里苦苦等候。从夜幕初降,到繁星渐稀仍不见你们回来的身影。我心急如焚,於是我匆匆赶往酒楼,却发现酒楼大门紧闭,空无一人。我只能又拖着疲惫而又沉重的脚步回到这里,继续在这无尽的等待中煎熬。我真的以为,我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冯卓站在一旁,目睹着吴婷与刘辉紧紧相拥的画面,他的心中平静如水,并未泛起丝毫涟漪。在他看来,吴婷这般激动的表现,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关系亲密,而她又因长时间的担忧与牵挂,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所致。
然而,石如看到这一幕,心中却如同被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其中最为浓烈的,便是那股刺鼻的醋意。他那原本就因嫉妒而微微泛红的眼眸,此刻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清楚地看到了吴婷望向刘辉时,眼神中那一抹毫不掩饰的眷恋与倾慕,他知道,吴婷对刘辉,绝非仅仅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
「哎呀,哎呀,我这几日才是真正的苦不堪言啊。」石如故意提高声调,拖长了声音。
吴婷听到石如的声音,缓缓松开了刘辉,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与嗔怪,说道:「就你一人苦?刘辉哥和冯卓哥在里面挨了好几顿毒打,也不像你这样哭哭啼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石如一听,顿时急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他们不过是挨了几下打而已,你又怎会知道我所遭受的折磨?」
「你能遭受什麽折磨?」吴婷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我……」石如刚要脱口而出,却猛地想起那令他羞於启齿的经历,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尴尬,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我和他们一样,也是挨打了。」
「那他俩怎麽不像你这样鬼哭狼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吴婷说完,狠狠地踩在了石如的脚上。
石如只觉一阵剧痛从脚底传来,他「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空旷的街道上久久回荡,惊得附近的几只流浪猫四处逃窜。
刘辉与冯卓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後不禁相视一笑。他们赶忙上前,一人拉住吴婷,一人扶起石如,出言劝解。在他们的努力下,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众人也都疲惫不堪,各自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休息。
刘辉与冯卓回到房间,屋内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又暧昧的气息。
他们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地躺了下去,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深情。
冯卓微微侧身,将头轻轻靠在刘辉的胸口,他的耳朵紧贴着刘辉的胸膛,能够清晰地听到刘辉那有力的心跳声。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喜悦,轻声说道:「亲爱的,看到你今天能够与亲人相认,我真的打心眼里为你感到高兴。」
刘辉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冯卓,心中满是感动与幸福。他轻轻俯下身,在冯卓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说道:「是啊,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说完,两人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一丝炽热的火焰,那火焰越烧越旺,将他们的理智与矜持一点点吞噬。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彼此的身躯也越靠越近,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一时间,屋内只闻得见他们那温柔的呢喃细语与深情的喘息之声。
……
这一夜,吴婷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刘辉的音容笑貌。这几日的等待与煎熬,如同一场烈火的洗礼,让她对刘辉的爱意不仅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如同那浴火重生的凤凰,愈发浓烈,愈发深沉,已然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再也无法撼动。